鹤华抬看章邯，“她等到你。”
章邯瞳孔骤收缩。
“或许你可说，你不是她等到的章邯，你与那个章邯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鹤华耸下肩，“或许吧。”
“或许她等到的人早就死。”
“她不属于大秦，也不属于这里，她与这里没有任何联系——”
“不。”
久久未出声的章邯突开口，哑声打断鹤华的话，“她属于这里。”
“她会找到自己要找的人，更会找到自己等到的人。”
鹤华笑一下，“但愿如此。”
“开始吧。”
鹤华拢袖，所有星光握掌心。
章邯深吸一口气，缓缓平复气息，待彻底平静之，他抬腕看下时间。
腕表与寻常腕表略有些不同，像是玉石做的表盘，幽冷光亮下泛着皎皎白光，表针走到九点钟位置，他按下表盘上的按钮，咔擦一声，有什么缓缓启动。
周围光线转暗。
章邯从兜里拿出一副金丝眼镜，抬手推鼻梁上，视线这一刻变得无比清晰，所有星火他眼底铺开，轮椅上的女孩儿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把贺教授的身体送下来。”
章邯抬手按下塞耳朵里的隐形耳机。
片刻，电梯缓缓降下。
章邯走上前，打开电梯门，推着支架床，床上的人推到鹤华身边。
“你知该怎么做吗？”
章邯问鹤华。
“虽从来没做过，但我大概知怎么做。”
鹤华摊开手，星光她掌心聚集着，“你看，它们很听我的话。”
这大概是最奇妙的东西，她不懂这些东西，更不知该怎么做才能保全另外一个自己，但当来到这儿，看到这些星光，她便无师自通，知自己去做什么。
——很简单，这些星光送到女人身体就好。
另一个她耗损得太厉害，已经没有办法主动回到自己的身体，更无法驱使自己的身体吸收自己的思维，她要做的，就是自己为媒介，另外一个自己重新掌握自己的身体。
鹤华慢慢移动手，把手放女人眉尖，“回去吧，回去找你的阿父。”
余光瞥到一脸紧张的章邯，鹤华笑一下，又慢悠悠补上一句，“恩，还有去找与你有关系的人。”
“他很紧张你的。”
“的确很紧张。”
章邯莞尔。
被鹤华这么打趣儿，章邯心里的紧张减轻不，“她我来讲很重要。”
“非常非常重要。”
这个地方格外冷，章邯伸手，盖女人身上的被单往上拉拉。
鹤华反转手，掌心朝下，贴女人额。
星光暗暗，亮鹤华掌心与女人额之间。
有星光落入女人眉尖。
一点又一点，逐渐毫无生气的脸充盈得有活人气息。
章邯心一喜，眼睛死死盯着鹤华的手与女人的脸，片刻不敢离开。
快，很快。
只需要最一点点，星光便会全部回到女人身体，只要回到她身体，这个为她贴身打造的地方便能她的身体慢慢养回来，她还是享受国家津贴的教授，他二四小时需要寸步不离守着的特殊者。
最一缕星光钻入女人眉心。
鹤华收回手。
大抵是做这种事情会耗损她的身体，她此时觉得有些累，于是便靠轮椅上，闭着眼睛养精神。
“这样就可吧？”
鹤华问章邯。
“应该可。”
章邯点，仔细检查贺教授的身体，“这次的事情辛苦你，如果你这个世界上需要帮助，你随时都可来找我，不管什么忙，我都会帮你。”
“我想给大秦修火车。”
鹤华打趣儿，“这个也能帮吗？”
章邯不假思索，“修火车需要一整条完整的工业链，你们那有吗？”
“如果有，我可帮你，如果没有——”
章邯动作微微一顿，声音戛止。
特制镜片下，他清楚看到那些原本进入贺教授身体之便该与身体融合的星光此时却再度亮起来，不是一两点，是全部，全部的星光仿佛被什么所阻碍，它们根本无法融入身体，更无法驱使这具身体。
章邯脸色骤变，立刻抬手按耳机，“快！”
“去停尸间找一具新鲜尸体，男女老幼都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