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冷水来。”
“喏。”
“呼啦——”
一桶冷水迎面泼在赵高身上。
赵高从昏迷中惊醒，生不如痛让他发出几乎不是人腔声音，“哦唔喔——”
胡亥面如土色。
但这似乎只是一个始。
炮烙舌之后，是他手指被锤子砸得粉碎，不，不止是手指，是身上每一个骨节。
行刑人很有技巧，全部避他关键部位，等他身上每一块骨都破碎不堪，他还有一口气在苟延残喘，烂泥似在宫道上蠕动着，仿佛没有骨虫子。
“嗬啊呀——”
他声音极细微，完全不是人类能发出声音。
声音落在胡亥耳朵里，胡亥皮发麻，身上每一处汗毛全部竖了起来，他再也忍不住，两眼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弄醒他。”
嬴政面表情。
蒙毅有些犹豫，“陛下，八公子只是一个孩子——”
天不怕地不怕蒙毅声音戛然而止。
他看帝王抬眸，眼底墨色如深渊地狱，那是他从未见过场景，能让沙场饮血将军都为之心惊，他丝毫不怀疑，若不是恨之入骨以至于不想让这两人血脏了自己手，他最为敬重陛下会亲自拿刀剐了这两个人。
蒙毅心一惊，连忙收回视线。
所以，陛下底在天世界里看了什么，才会恨赵高食肉寝皮？
很快，他想了——
奸臣弄权，祸国殃民，陛下一生心血付之东流，大秦百年基业毁于一旦！
蒙毅心一窒，瞬间吩咐亲卫，“取冷水来！”
“哗啦——”
一盆冷水直接泼在胡亥身上。
“谁？谁！”
养尊处优公子从昏迷中惊醒，“谁敢泼我？！”
睁眼，入目是在宫道上蠕动赵高，胡亥一个哆嗦，不顾自己仍在地上坐着，便狼狈往后退。
但没退几步，他便撞一双靴子，不是亲卫战靴，也不是寺人棉靴，而是一双做工极为考究靴子，他身体一僵，陡然失去所有动作。
——那是皇帝靴子。
皇帝不许他退后，不许他昏迷，要他完完整整看完赵高受刑，赵高求生不得求不能。
胡亥身体一颤，慢慢跪坐在地上，他甚至连求饶话都不敢说出口，因为会让皇帝觉得聒噪，会落一个跟赵高一样炮烙舌酷刑。
——他这位皇父是连亲兄弟都能亲手摔人，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
胡亥颤抖着，绝望看向赵高。
“行刑！”
蒙毅声音如刀割。
下一刻，亲卫也确取来了刀，传说中千刀万剐第一次出现在咸阳宫，鲜血铺满整个宫道，世界暗红一片。
但千刀万剐之刑不是一天便结束，七七四九天，最后一天才将刀尖送入受刑者心脏，结束这场惨绝人寰人间酷刑。
“看清楚了吗？”
嬴政问胡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