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忙着抗日的事情,丝毫不顾可能的危险。
“女儿和同学聚聚,你耍什么脾气?”方太太不满说道。
“看电影,那还带着细妹出去做什么?”方国华没好气说道。
别以为他不晓得,他早就看破了二女儿的小计俩,让小女儿细妹当看门防风的,这种让小孩子放风的手段报纸上就报道过,是红党喜欢用的。
“筱叶喜欢细妹,疼妹妹,走哪里都带着她不好吗?”方太太说道。
“吃饱了,我上楼去看看报纸。”方国华说道。
说着,他摸着手帕擦拭了嘴巴,将报纸一卷就上楼去了。
方国华小心的从信封里倒出来一页纸。
拿起那张纸,展开来看。
他仔细阅读上面的文本,脸色愈发阴沉,表情愈发凝重。
“我的那柄在灵隐寺开过光的扇子哪去了?”方国华走出书房,站在楼梯口问道。
“什么都找不到。”方太太没好气的说了句,然后便噔噔噔上了楼。
进了丈夫的书房,她嗅了嗅鼻子,就看到丈夫竟然把火盆拿了出来,火盆里赫然有燃烧的灰烬。
“这大热天的你烧火做什么?热糊涂了?”方太太问道。
然后就看到丈夫直接反锁了书房的门。
“刚才报纸里有一封信。”方国华说道。
“哪来的信?”
“红党”
“是木恒寄来的信吗?”方太太大喜,问道。
“不是。”方国华摇摇头,“红党写信给我,向我示警的。”
马斯南路。
“你也收到了重庆的示警?”修肱燊问苏稚康。
“嗯。”苏稚康点了点头,“军统那边有人投信与我。”
“上海区的人?”修肱燊问道。
“不大可能。”苏稚康摇摇头,“那位陈区长被抓后叛变了,上海区已然被日本人摧毁了。”
他接过修肱燊丢过来的烟卷,点燃了,轻轻吸了一口,说道,“我估摸着八成是肖勉的人。”
“对于这个肖勉,你了解多少?”修肱燊来了兴趣,不禁问道。
“没见过,对于此人的资料更是不曾了解。”苏稚康说道,他把烟灰缸拉过来,弹了弹烟灰,“别说是我们了,就是日本人那边对肖勉都了解不多。”
“这位肖处长端地是厉害。”说着,他轻笑一声,“要说日本人和七十六号最想抓的人是谁,这位肖勉肖处座绝对名列前茅。”
“主任。”苏稚康问修肱燊,“你这边是怎么打算的?”
“我会留在上海。”修肱燊说道。
“会不会有危险?”苏稚康担心问道。
“我只是一个翻译,平时也没有表露政治立场,日本人犯不着为难我。”修肱燊说道,“而且,有千帆的关系在,日本人多多少少会给他一点点面子。”
“日本人接管法租界,这位‘小程总’可算是等来了‘王师’。”苏稚康讽刺挖苦说道。
“我不管你心里多厌恶程千帆。”修肱燊说道,“你和他关系不错,搞好关系对你只有好处。”
他表情严肃说道,“他在日本人那边很吃得开,关键时刻能救你一命。”
“我晓得的。”苏稚康闷声道。
“主任的意思是,我也继续留在上海?”他问修肱燊。
“你的身份特殊,最重要的是你是独立潜伏,安全系数高。”修肱燊说道,“留下吧。”
“行。”苏稚康略一思索,说道,“我也觉得我留在上海用处更大一些。”
听到苏稚康这般说,修肱燊那准备劝说的话硬生生的咽回肚子里,他拍了拍苏稚康的肩膀,“一定要保重。”
虽然正如他所说苏稚康独立潜伏,知道他身份的人极少,安全系数比较大,但是,安全这种事谁人说得清呢,一旦出事就是家破人亡。
他要苏稚康继续留在上海,这本身并非命令,是建议。
苏稚康毅然决然选择留在上海,只这一点,就比重庆后方很多人要强太多了。
“日本人接管法租界,势必对巡捕房进行整编。”苏稚康说道,“我要不要去跑一跑关系,争取捞一个好位子。”
“不必。”修肱燊果断摇摇头,说道,“你本部就不是热衷跑官的脾性,这种时刻还是一往如常,以免引来瞩目。”
“明白了。”
六月二十五日。
天空中飘荡着细细密密的雨丝。
空气中的热气非但没有消散,反而更加湿闷了。
薛华立路二十二号。
“这份文档拿去给金总,请金总批阅签字。”程千帆将一份文档递给侯平亮,说道。
“是,帆哥。”
不一会,侯平亮手中拎着文档袋回来了。
“拿回来做什么?”程千帆抬头看了一眼,说道,“金总签好字后,拿去文档室签章存盘。”
“帆哥,金总不在办公室。”侯平亮说道。
“不在办公室?”程千帆有些惊讶,他看了看座钟上的时间,然后又从办公桌绕出来,来到窗边,看了看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