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清钰看着他们离去，才与方凌仞返回屋中，合上门，对视一眼。
方凌仞：“我们也走？”
褚清钰失笑，“凌仞这样问，看来是与我想到了一处。”
走？
当然不用走！
他们就待在这里，等着那群人自己过来。
离开的秦承霁和袁清韵，还有正在没了血人操控，正在恢复力量的秦岁，就是他们的筹码。
这事情，是该做个了断了。
里屋。
红光已经完全吞没了屋中的景色，在门被拉开的一瞬间，几对血翼当即涌了出来，拂过褚清钰的身体。
柔软的绒羽并未再将褚清钰推开，还主动避让了褚清钰。
只是这间屋子到底扛不住这越来越多的血翼，正吱呀晃动，摇摇欲坠。
方凌仞虚化魂体，飘入屋中，就见秦岁已经睁开了双眼，从已经破碎的床榻上站了起来。
包裹在她身上的布料早已破碎了，不过从她身上冒出的羽翼数量极多，遮挡身体，完全不是问题。
她的身体主动吸收着那些红光，一手扶额，一头长发披散下来。
晃眼看去，方凌仞一时分辨不清，秦岁的头发，是因为沐浴在红光之下，才隐隐泛红，还是已经变成了一头红发。
似感觉到了方凌仞的目光，秦岁忽然抬眼，朝方凌仞所在的方向看过来，血翼层层翻开，让秦岁得以直视方凌仞。
秦岁面露警惕，“你是何人？”
方凌仞：“娘！”
秦岁：“”
褚清钰也钻入了血翼之中，来到方凌仞身边，“阿娘！你不记得我们了吗？”
秦岁双手抱头，有些痛苦的呻吟起来。
“娘！”一人一鬼齐齐出声，朝秦岁走去。
秦岁一抬手，便有几对血翼落下来，挡在他们面前。
褚清钰心如刀绞，忍了又忍，才扯出一丝笑，“罢了，记不清也没关系，现在情况有些复杂，你先听我说，有人伪装成你的模样，顶替了你的身份，占据你的家，成了秦家家主。
那冒名顶替你的家伙，想要将你赶尽杀绝，我们暂时藏身于此。
可是现在这落在你身上的红色光柱，实在太过显眼了，他们肯定已经发现我们藏在此地，正在赶来的路上。”
闻言，秦岁怔愣片刻，随后忽然软跪在地，发出痛苦的哀嚎声。
褚清钰上前一步，又被血翼挡住。
“我在想了，在想了！”秦岁的声音有些嘶哑，几乎是吼了出来。
褚清钰只好放缓声音，“别着急，慢慢来，或许我们可以帮助你，你现在记忆最清晰的地方在何处，告诉我。”
秦岁目无焦距的看着一个方向，“我，我被我爹，带到了一个阵法当中。
我的面前，坐着一个与我生得一模一样的女子”
褚清钰：“就是她！就是她取代了你，现在她还想杀了你！”
秦岁的记忆混乱之处，果然是从那个地方开始的！
褚清钰不由庆幸，自己方才在秦岁的记忆里看到了那么多，不然都没法给秦岁梳理记忆。
不等秦岁再问，褚清钰已经将她那位渣爹的所作所为，用最简练的话告诉她。
换血，换命，催眠，送入灵溯界，长期的借运
方凌仞方才还没时间听褚清钰讲述，在秦岁身体里的血海中，到底看到了什么。
现在听了褚清钰的话，才得知，事情的真相更令人气愤。
秦岁一开始也有些不大相信，可是，随着褚清钰的讲述，那些在她脑海中混乱不清的记忆，像是忽然找到了排序的方式，逐一呈现在她面前。
褚清钰几句话的时间，秦岁看到那些记忆，就像是又重新经历了一遍。
待她终于从回忆中挣扎出来时，只觉得浑身发冷，汗湿了全身，好似刚从水里捞出来。
岁月如梭，被迫忘记的过去，早已物是人非。
她终于不再抱头呻吟，而是缓缓放下了手，一手搭着一旁的血翼，站起身，仰头看着已经破了一个大洞的屋子。
血翼层层翻开，红光之上，是一片空旷的苍穹。
“我，回来了”
落下的红光消失了，没入了秦岁的身体里。
被击碎的砖瓦摇摇欲坠，终是承受不住，轰隆一声坍塌下来，又被秦岁那些扬起的血翼轻轻拂开。
之前在红光之下，周围的一切都被映红，现在光散了，褚清钰才发现，秦岁的一头长发已经变成了深红色，双目亦是鲜红一片。
褚清钰再次试探，“娘？”
秦岁扭头看向他，目光复杂。
浑浑噩噩过了许多年，彻底清醒之后，儿子都这么大了，身边还跟着一个雄兽伴侣。
秦岁沉默地盯着褚清钰许久，忽道：“我此前是没能力管你们俩，现在好像有了。”
方凌仞不解：“管什么？”
褚清钰：“等等！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和他是真心相爱的！”
秦岁：“你和他才在一起多久？如何能下此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