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的……是梦吗?
“小师弟?小师弟?”
摇晃中,夏夜睁开了眼睛,映入眼中的,是一张严肃的国字脸,国字脸下,是一件洗的素白的道袍。
这是一名道人,也是他的三师兄,夏夜脑海里有记忆闪过,让他明白了目前的处境,他在上早课,却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上早课也打瞌睡,你昨晚干什么去了?”三师兄脸上闪过一丝怒意,但很快他摇了摇头,“算了,师傅下早课之前让你醒来之后,去后山一趟,将那株水月仙取来炼药。”
“好。”夏夜迷迷糊糊地点头,象是没有睡醒。
哒!哒!哒!
三师兄离开了大殿。
夏夜这才抬起头,可此时他的眼中哪有迷茫,他平静地扫视着周围,这里是一处袇房,浓厚的熏香弥漫在房间里,到处都是道家风格的装饰。
“又是这啊!”他嘴里轻轻地念叨着,从坐垫上起身,朝门口走去,脚步轻快得象是在旅游。
不过在踏出门口之前,他忽地停下脚步,伸出手,将一旁香炉里的熏香拔出来,折去了点燃的一部分,又捡起香炉旁的火折子,一同塞进宽大的袖袍里。
他也穿着道袍,只是道袍有些大,穿在身上略显宽松。
走出袇房,夏夜回头,往后山的方向看了一眼,晨曦微露,淡淡的金光自天边投射而过,落在后山山顶,象是化作了一座金山。
但他没去,而是直直向前,走出了这间院子,外面是一个更大的院子,院子里一个赤裸上身的男子扎着马步正在站桩。
“五师兄。”夏夜打招呼。
五师兄绷着脸,微微的点了点头,整个身体好似木头一般一动不动。
他在练功,不方便说话,夏夜与他擦肩而过,顺手将五师兄身后,地面上的一把小锄头捡了起来。
小锄头看形制是用来松土的,但上面刃口沾染了一丝血迹,血迹还没干涸,有些粘稠。
“五师兄,工具不要乱丢嘛。”他似乎是随意地说着,捡起小锄头就走,脚步略微加快。
闻言,五师兄瞬间瞪大了眼睛,头颅挣扎想要回头,但脖子僵硬得象是木桩,只能晃晃,转不动,不得不无奈听着夏夜的脚步声走远。
“呼!”
走出院子,夏夜松了一口气,抛了抛手中小锄头玩,脑海里无数记忆浮现,他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做?
后山去不了,一靠近水月仙就会死。
斋堂去不了,饭吃不到,反而会被九师姐当饭吃,采补的那种。
哦对了,差点忘了,还要去挖东西。
转了个弯,来到了主殿面前,这里有一颗千年银杏,粗糙的树皮诉说着历史,郁郁葱葱的树冠则彰显其磅礴的生命力。
树根下的泥土被踩得严严实实,但有挖掘填土的痕迹。
夏夜挽起袖子,将熏香和火折子放到一旁,然后开挖。
一下,两下,三下……
道观里不知何时起了风,头顶上银杏树叶哗哗作响,甚至有树枝被吹得低垂,欲要落到夏夜头顶。
但夏夜不慌不忙,捡起地上的火折子,点染熏香,插在泥土里,缭绕的烟雾带着浓浓的檀木香气缥缈而上,下一刻,风停了,树静了,垂落的树枝也回到了原本的位置。
夏夜继续挖。
一下,两下……铛!
小锄头挖在了什么东西上,将散落的泥土扒开,一个小木箱出现在夏夜面前。
小木箱没上锁,有些重,费了好些劲将它从地下抱出来,夏夜将其打开,映入眼中的是一只苍白的断手,手腕断处还有血迹,鲜血流出来浸透了小木盒底部。
夏夜将手伸进木盒里,将断手拿起,又放下,僵硬冰冷的触感让他有些膈应,同时他伸出另一只手趁机从断手下方拿出一枚符录,符录上沾满了鲜血,看不出原本的笔墨。
“符录给我。”身后,忽地传来清冷的声音,同时冰凉的金属触感自脖颈处传来。
夏夜没有回头,就好象不知道架在脖子上的是剑。
“施主,昨夜睡得可好?”
他微笑着开口,手上动作不停,缓缓地将木盒合上,然后放入原本的坑里,接着又用小锄头将木盒填埋好,踩紧,最后拔出地面上的熏香和火折子,折去点燃的一段,剩馀的和符录一同塞进道袍里。
整个过程中,他脖颈处冰凉的金属触感没有消失,但也同样没有更进一步。
转过头,看着眼前的蒙面黑衣女子,夏夜嘴角不自觉的扬了起来,好象是见到了许久未见的朋友,他热情地挥手:“好久不见。”
黑衣女子好看的眼眸上,一双柳叶眉微微上挑,思索片刻,她用肯定的语气说:“我不认识你。”
“但我认识你,走吧,我们去找下一张符录。”
夏夜转身,轻车熟路地往前走。
黑衣女子下意识地跟在他身后,但仍是摇头:“你不可能认识我,这是我第一次来这个地方。”
“呵,也许是在梦里认识的呢!”夏夜轻笑,没有继续解释。
黑衣女子显然是不相信的,她动了动脑子,忽地猜到了一个可能,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