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马猴模样的子央让李二凤眼前一黑又一黑,天可汗上一辈子是经历了大小风浪的强者,怎么说也是一个见过世面的人,今天因为一只大马猴差点破功。
天可汗那特别好用的脑袋里已经开始想应对方法了,尽管他颇有急智,然而面对着子央时刻捅娄子、举止完全无法预估、行为疯疯癫癫等各种作死行为后,他表示真的招架不住。
李二凤真急了,呵斥子央:“这是要做什么,阿父赏赐你仙丹,快来领取,别让阿父生气。”
嬴政对缩在墙角的子央还有几分慈爱,对已经成婚的扶苏却很少有耐心。他眉头紧皱,因为生气声音更加尖利:“你作何呵斥她?”
李二凤瞬间跪下,脸上带着几分不可置信,他没想到秦始皇还是个溺爱孩子的熊家长,嘴里流利背着腹稿:“阿父,妹妹自从阿母去世后就变得如此,就如稚儿一般,请您饶恕她。”
嬴政冷哼了一声,他的目光一寸寸从英武的扶苏身上扫过,想说天下的女人都不可靠,他身边的这些女人,无论是他的生母赵太后,还是几年前尚算恩爱的芈夫人,这些女人抛弃自己亲生孩子的时候个个表现的弃之如敝屣,每个人都抛弃的干脆利索。然而以往他这么说的时候总是会和扶苏吵起来,他今天不想和这傻儿子吵架,既然扶苏愿意改变,他也愿意退一步,不在儿女面前指责亡故的芈夫人。
而且先王也抛弃了他,单单指责女人太武断了。
嬴政叹口气,看着子央就如看当年的自己,芈夫人为楚国死的时候扶苏已经能自立,可是子央却是个孩子,那女人但凡能为这孩子考虑一分,就不该把事情做绝。他嘴里说:“不只是子央,寡人从没在吾儿你的身上看到过你如今的模样。难道是在寡人不知道的时候你身上发生了什么?”
李二凤顿时背后全是冷汗。
他的臣服姿态和他受惊的表情让子央觉得这时候自己就该是个透明人,然而刚才嬴政手里的那颗圆滚滚的东西,读作仙丹实际上是毒药的毒丸已经滚到了自己跟前。
子央对着这金光闪闪的东西看了一眼,觉得大家的注意力都不在自己身上,自己应该能研究一下这毒丸。
她悄悄地拿起来放在鼻间闻了闻,有一股子草木的清香。但是入手沉重,触手感觉如摸到金属,子央对这玩意的配方感到好奇。
就在她准备再闻一下的时候,嬴政对扶苏说道:“你无论怎么变化,都是先君们保佑,毕竟你再差也就是眼下这个样子,凡事你多想想秦国,已经足以告慰先君了。自先祖来到秦地,到寡人这里,已经历经三十七代,三十七代先君在上看着你,你总要有点作为,不要总跟儒家那群人混在一起。只是子央这段时间变化太大,不像是吾女。”
李二凤就知道早晚会被看出来,然而没想到秦王一眼就看出来了。
天可汗立即转头看看子央,那傻乎乎的小娘子还在看丹药,李二凤觉得今日或许就是这小娘子的死期。
嬴政又说:“子央或许随你母去了,也或许没去。”他提高声音,呼唤:“子央,子央!”
子央没听懂,但是有人大声说话,她还是抬头看了一眼。看到秦皇唐宗一起看来,她挤出个笑容,把丹药托在掌心,谄媚笑着送回去。
对于子央,嬴政笑得很慈祥,说道:“此物为父赏赐予你了。”
子央没听懂,眨巴了两下眼睛。
嬴政的表情瞬间冷淡,转头面上布满寒霜,一巴掌打在扶苏脸上,因为气愤着急,声音变得又尖又利:“逆子,你怎么刚才不跟寡人说你妹妹耳不能听口不能言?”
对这件事李二凤早有准备,立即跪地大哭,抱着嬴政的袍服开始把自己的标准答案背出来。
子央听不懂,托着手里的毒丸伸脑袋看热闹。
她想着:哇,李二凤真的是个哭包啊!说哭就哭,这方面自己真比不上。
发现嬴政脸黑得如锅底,想着:哇,秦始皇真是喜怒不定。
李二凤胡诌了一通,再三保证妹妹能恢复,如今不要让她去伤心地,他作为兄长愿意照顾妹妹,为妹妹寻医问药,等三五年后妹妹必然会痊愈。
嬴政听了回头看了一眼子央。
子央不知道刚才李二凤说了什么,但是此时这两人都看自己,刚才李二凤那一圈嘚吧嘚吧的话绝对跟自己有关系。她立即把手里的仙丹往嬴政跟前凑了凑。
给,这是你的,还你!
嬴政伸手,没接丹药,却摸了摸子央的脑袋。
这是一种充满温情的信号,子央大眼睛转一圈,立即决定抱紧这位有父亲名义的粗大腿,因为他对自己没有什么负面情绪,在回不去的当下,自己总要过日子啊。她立即手脚并用地爬到床边,一头撞进嬴政胸前并且使劲砸了两个爱的头锤。
秦王政绝对是个意志强大的人,然而他的身体却不健康,他个子高,被子央用脑袋撞了一下又附送两个头槌,要不是因为李二凤眼疾手快地扶着,他真的要被子央撞翻,被扶住之后的嬴政像是根风中竹竿一样来回摇摆了几下才站稳。
子央顿时后悔,没想到秦王这么不耐撞,她以为这种父女小游戏对方会喜欢。
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