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底,灵川市正是春夏之交,气候舒适,和风宜畅。
但在灵川市西边的贺兰山脉,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强风呼啸着穿过山谷山巅,积蓄的力量如同一个个巴掌,狠狠地甩在脸上,让人脸颊刺痛。
尤其是山上的气温,更是低到只有几度。
在月光洒向的山巅,甚至可以看到成片的银白,那是经年不化的积雪。
在这种凛冽寒风中,就连一些野禽走兽,也都选择猫到洞里搂着媳妇取暖。
可在一片被雪花复盖的斜川之下,却负手而立整齐划一的站着一个人形组成的方阵。
一名身着裘装的络腮胡健硕男人,双手捏着皮鞭,手臂永远保持随时发力的姿态,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方阵中的众人,仿佛要将一厘一毫的问题都要揪出来。
“你们是今年朔方武院招收的积分最高的五十人!我姑且把你们当做这批新生中的最强!”
“或许你们在各自学校里都是所谓的天之骄子,但来到这里,你们就是新生!这里所有人的境界都比你们高,你们见到师兄就得伏低做小!
在我们朔方武院,永远只有一个道理——
拳就是权!
只要你境界高实力强,就是你说了算!”
没有那么复杂的勾心斗角,只有简单到极致的社会达尔文主义,尊崇实力至上!
“我姓武,在接下来的一年会是你们的教官,你们在武院里的一切行动都由我指挥!”
“现在,有没有人能告诉我,我们在这里做什么!”
闻言,队伍中急于表现的李超自信的举起手。
“报告教官,我们在这里等待参加新生试炼!”作为一名武二代,他的父亲同样来自朔方武院,是一名鸣骨境的武者。
耳濡目染之下,自是知道不少朔方武院的事情。
譬如每年入院的积分榜前五十名,会被提前召集起来参加这场内部试炼。
而试炼的成绩高低事关进入武库挑选功法的先后顺序!
而因为老爹的关系,他对各项试炼了然于胸,早已做足了充分准备。
这个第一,他拿定了!
然而就在李超沉浸在自己给教官留下一个好印象的时候,迎来的不是教官的称赞,而是劈头盖脸一顿训斥。
“哦?竟有本事在宣布之前就知道今天的试训内容?可你们别洋洋得意,我最看不起这些只靠长辈蒙荫的武二代们!
试炼的时候,哪里有危险,我就会专门把你们安排过去!
你们比别人耳濡目染的多,那就要承担更多的危险!
希望你们不是只会缩在父母怀里哭泣的可怜虫!”
李超被教官怼的哑口无言,尤其是在寒风刺骨的夜里,脸颊却烧的像烤红的炭,火辣辣的疼。
而且因为李超小心机的站在第一排,想要给教官留下印象,甚至想在随后的交谈中,再‘不经意’的透露出自己老爹也是朔方武院的人,以求教官多一点关照。
可现在被教官一顿讽刺和揶揄,他只觉得如芒在背,身后的几十道眼神仿佛都落在他身上。
最可恶的是,居然让肖火这家伙看到自己出糗的样子,这是李超最不可忍受的!
被最大的敌人瞧了热闹,这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当然,更让他难受的还在后头。
有了他这个错误示范踩雷,站在队列最边上的肖火举起手道:“报告教官,我们在这里只有三个原因!听从命令,听从命令,还是听从命令!”
教官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肖火面前。
“肖火是吧,今年这届鸣潮地窟积分榜状元,一二九中抢破头的名次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二十四中学生占了,还真是有意思!”
众人本以为教官会接着讽刺,可没想到话锋突然一转。
“你他娘的还真是个天才!”
“你们在这里,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听命令!”
“现在,开始围绕山顶折返跑,直到第一缕晨曦洒在贺兰金顶才准停止!”
看着这些动起来的身影,教官嘴角咧起。
每年他最期待的就是试炼这些新生。
让这些在各自学校自诩天才的少年们吃一吃苦头,看见他们崩溃痛哭和坚持不住的模样,就让人开心。
这些‘皮肉之苦’,相较于武道修炼上的苦楚,简直是九牛一毛不值一哂!
这个试炼,可以给所有自诩天才的自信少年少女们,狠狠地挫一挫他们的锐气!
一夜奔袭,随着晨曦到来洒向金顶,新生们剧烈喘息仿佛看到了希望。
但教官嘴角已经扬起了狞笑。
他们以为这是结束,殊不知真正的试炼现在才开始。
扫过一个个如同死狗一样的天之骄子们,眼神充满不屑。
每年试炼前的掏空体力,距离和强度都是经过精细计算的。
一晚的折返跑,足够把这些沸血五重和六重压榨到极限。
在身体濒临极限的时候,才是他试训的开始。
“呵呵……享受地狱般的考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