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的阳光格外暖,通过医院病房的窗户,洒在铺着干净床单的病床上。
李健帮父亲李德文,拎着出院包,母亲杨彩则在王梦的搀扶下,慢慢起身。
虽然两人走路,还带着几分迟缓,腿脚没完全利索,但脸上的气色已然红润不少。
之前被欧阳空打出来的内伤,在那些稀释后的灵药滋养下,早已好得七七八八。
“还是家里住着自在,这医院的饭菜啊,怎么吃都不香。”
杨彩拍了拍衣角的褶皱,语气里满是归心似箭。
她和李德文都没提半句,被掳走的记忆。
脑海里只残留着“意外摔伤”的模糊印象。
——这是小玖在李健几人的商量下,悄悄用魅术做的手脚。
柔和地改写了,那段惊悚的经历。
李健看着母亲安然的神色,悄悄松了口气。
他太清楚,若是让二老知道真相,知晓自己卷入了,修道者与异族的纷争。
甚至连累他们身陷险境,恐怕拼了命也会阻止他再走这条路。
为人父母,所求不过儿女平安。
小玖这善意的魅术,恰是护住了二老的心安。
也护住了李健继续前行的底气。
这几天在医院,杨彩和李德文虽是病号,却被照顾得如同贵宾。
王梦温柔细心,每日变着花样带家常菜;
如意手脚麻利,跑前跑后办理各种手续;
小玖则凭着一手好厨艺,炖的汤鲜香味美,总能让二老胃口大开。
更别说那些被李健拿来的“补品”。
——原本是如风专门给他,锻体用的珍稀药材。
被他稀释成了许多份,给如意他们炖了,给父母补身体。
这些药材即便稀释后,对普通人而言也是千金难寻的大补之物。
李德文和杨彩连着喝了几天,夜里都睡得格外沉。
只是代价便是,每天清晨都会流几次鼻血。
出院这天,李健开着车来接二老。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城市的街道上,窗外的风景缓缓后退。
杨彩靠在椅背上,看着儿子熟练的驾驶侧脸。
眼角的鱼尾纹似乎比住院前深了些,却满是欣慰的笑意。
“小健,”
李德文突然开口,打破了车厢里的宁静。
他转头看向副驾驶座的儿子,语气认真,
“我觉得你也该考虑一下终生大事了。”
李健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一顿,有些意外:
“爸,怎么突然说这个?”
“怎么是突然?”
杨彩立刻接过话头
“你看看王梦、如意、小玖,三个都是多好的姑娘啊。
模样周正,心肠又好,你姑负谁都不象话,这事儿你可得好好掂量。”
李健闻言,忍不住苦笑一声。
他自然明白父母的心思。
这几天三个姑娘,围着二老忙前忙后。
那份真心实意,爸妈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爸,妈,你们别瞎操心了,”
他转头冲后视镜里的杨彩笑了笑,语气笃定,
“我和王梦已经在一起了,如意和小玖就是关系特别好的朋友,你们想多啦。”
二老对视一眼,纷纷点了点头。
儿子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主见和生活。
他们做父母的,确实不便过多干涉。
只是杨彩还是忍不住补充了一句:
“王梦这姑娘是真不错,温柔懂事,你们好好处。”
“对了,”
李德文象是想起了什么,又问道,
“城里面那两套房子,早就装修好了,通风也够久了,你和王梦打算什么时候搬进去?
或者……什么时候把事儿定下来?”
“就是啊,”
杨彩立刻附和,语气里满是期待,
“你堂弟李平,刚毕业没多久,对象都处好了,人家俩打算今年下半年就结婚!
你可比他大好几个月,也该上点心了。”
“李平要结婚了?”
李健愣了一下,前几天李平还慌慌张张的打电话,和他说李德文和杨彩失踪了。
没想到转眼就要成家了。
他心里忽然泛起一阵微妙的触动。
是啊,自己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懵懂的少年。
经历了这么多风雨,也确实到了该考虑成家立业的时候了。
自己,也到了被催婚的年龄了…
车子稳稳地驶向家的方向,车厢里满是细碎的家常话,夹杂着淡淡的温馨,一路蔓延开来。
刚踏进村口那棵老槐树的阴影,李健下意识顿住了。
鼻尖萦绕着一股极淡的气息,似有若无,带着点腐朽的腥甜。
混杂在乡村特有的泥土与炊烟味里,常人绝难察觉。
——但对修行多年的他来说,这股子妖气如同黑夜里的火星,一眼就能揪出来。
他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目光锐利地扫过整个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