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千里之外,欧阳家那座隐匿在深山里的庄园之下,正藏着一处不见天日的牢笼。
潮湿的石壁上渗着水珠,滴滴答答落在冰冷的地面。
地牢中混着铁锈与血腥气,在空气中凝成令人作呕的腐味。
李健的父亲李德文和母亲杨彩,此刻正蜷缩在牢笼角落,早已没了往日的体面。
李德文的左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
袖口被暗红色的血渍浸透,凝固成硬邦邦的痂;
杨彩的额角肿起一大块淤青,半边脸颊高高红肿,嘴角还挂着未干的血丝。
原本整齐的头发,像枯草般黏在脸上,遮住了她眼底的绝望。
牢笼外,独臂的欧阳空,正拄着一根雕花拐杖,满脸狞笑地盯着笼中二人。
他空荡荡的右袖管随风晃了晃“你们可真是生了个好儿子啊,”
欧阳空的声音象砂纸摩擦木头,刺耳又阴毒,
“真是好本事。”
李德文听到“儿子”二字,原本耷拉的肩膀猛地绷紧。
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铁链拽得一个趔趄,伤口的剧痛让他倒抽一口冷气。
但他顾不上疼痛,死死盯着欧阳空,拳头攥得指节发白,指缝里甚至渗出了血:
“你个畜生!你究竟把我儿子怎么样了!畜生!”
他的声音嘶哑得象破锣,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泪。
欧阳空象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仰头发出一阵狂笑,拐杖重重地砸在地上,震得石屑纷飞:
“怎么样了?我能给他怎么样?”
他俯下身,凑近牢笼,眼神里的残忍几乎要溢出来,
“我当然是杀了他!一刀一刀,慢慢割的那种,他临死前还喊着爸妈呢,可惜啊,你们听不到。”
“呸!”
欧阳空的话音刚落,一旁的杨彩突然猛地抬起头。
一口带着血丝的口水,直直吐向他的老脸。
距离太近,加之欧阳空断右臂后实力大减,反应慢了半拍。
这口带着屈辱与愤怒的口水,结结实实地落在了他的脸颊上。
周围的欧阳家族仆役,吓得大气不敢出。
谁都知道欧阳空最是好面子,此刻被一个阶下囚如此羞辱,怕是要暴怒。
可欧阳空却只是缓缓抬起手,用袖口擦了擦脸上的口水。
嘴角的笑容不仅没消失,反而变得更加阴狠:
“好,好得很。”
他直起身,目光像毒蛇般扫过笼中二人,
“你们放心,很快,很快我就会送你们去和你们的好儿子团聚的。”
话音一落,欧阳空不再多看二人一眼,转身朝着牢笼外的黑暗走去。
走到出口处时,他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朝着暗处喊了一声:
“欧阳华!”
一个穿着黑色劲装的男人立刻从阴影里走出来,躬身应道:
“族叔。”
“看好这两个老东西,别让他们死了,”
欧阳空的声音冷得象冰,
“再有几日就是我欧阳家族的祭祖之日,到时候,就用他们的血,来祭我欧阳家的列祖列宗!
也让李健那个小杂种知道,惹了我欧阳家,是什么下场!”
欧阳华低头应诺,目光落在牢笼中浑身是伤的夫妇身上,眼底没有丝毫同情。
沉重的铁门被缓缓关上,落锁的声音在寂静的地牢里回荡,象一道催命符,彻底浇灭了,李德文和杨彩心中最后一点希望。
杨彩靠在丈夫肩头,压抑的哭声终于忍不住溢出喉咙。
李德文紧紧抱着妻子,指甲深深抠进石壁,眼中满是绝望与不甘。
——他们的儿子,真的不在了吗?
堂屋内的油灯跳动着,将李健和林道长的影子拉得很长。
桌上摊着几张画满标记的纸,那是他们此前熬夜拟定的营救计划。
——从“伪装潜入欧阳家庄园”,到“联系警方突袭”。
再到“绑架欧阳家旁系子弟逼问”,每一条都写得细致,却也透着几分迂回。
李健盯着那些计划,指尖在“潜入”二字上反复摩挲。
突然抬手将纸揉成一团,掷在地上。
“不行,”
他声音沙哑却异常坚定,
“我不能让爸妈在里面多受一天等,更不能用偷偷摸摸的方式。
——我要正大光明地走进欧阳家,把他们救出来!”
林道长看着他眼底燃着的光,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缓缓点了点头。
“好,既然你决定光明正大营救,那师父就陪你走上一遭!”
他站起身,不等李健回应,便走到墙角拿起手机,手指在拨号键上快速按动。
李健见状,也掏出手机,指尖因紧张而微微颤斗,却还是拨通了第一个号码。
“喂,师姐……”
挂了电话,他又接连拨通胡小帅等人的号码,每一句话都简短有力,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他要让欧阳家族知道,动了他的父母,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