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原本还带着笑意的如风瞬间敛了神色。
他盯着李健紧绷的肩背，鼻尖微动，竟嗅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神性威压。
——那是远超人类修士范畴的恐怖气息，让他这修炼了数千年的妖，都忍不住绷紧了脊背。
他郑重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悄悄将妖力运转到了极致。
周身的空气，都因这股力量而微微扭曲。
下一秒，李健闭上双眼，唇齿间溢出晦涩难懂的咒语。
那声音不似人声，倒象是远古神只的低语。
每一个音节落下，平地便卷起一阵狂风。
他的身体缓缓离地，黑色长发挣脱束缚，在空中无风自动。
发丝间，甚至缠绕着淡淡的金光。
一股难以言喻的威压，从他身上扩散开来。
地面的碎石被这股力量掀起，悬浮在半空。
连远处的树木都弯下了腰，仿佛在向这股力量臣服。
“哎哎哎？停！停！”
如见状，脸色骤然大变，刚才的从容荡然无存，他连连摆手，声音都有些发颤。
“不是说好切磋吗？你怎么还动真格的？这要是打下来，你们谁扛得住谁！”
一旁的林道长也急忙上前：
“你小子，行了行了，切磋点到为止，别真伤了和气。”
他们都太清楚这“神明降临”的威力了。
这不是简单的术法，而是以自身为容器，短暂召唤神明力量。
威能之强！
以现在的李健，几乎能横扫鬼帝之下的所有存在。
就算是踏入能够力敌鬼帝初期的强者，也未必能硬扛。
听到两人的阻止，李健口中的咒语渐渐停下。
身上的金光缓缓褪去，那股恐怖的威压也随之消散。
他轻轻落地，脚步微微跟跄了一下，显然刚才催动，也消耗了不少道法和气力。
如风看着落地的李健，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脸色依旧有些发白。
刚才那一瞬间，他真切地感受到了威胁。
——那股威压，让他连反抗的念头都生不出来。
此刻再看李健，他眼中的轻视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忌惮。
在妖族的世界里，实力就是一切。
之前他只当李健，是个有天赋的后辈。
可现在，他心里已经将李健放到了平辈的位置。
一个修道不过数年的人类，竟然能拥有比肩数千年老妖的实力。
这让活了数千年的如风，都有些哭笑不得。
“你小子，”
如风走上前，拍了拍李健的肩膀，指尖还能感受到他残留的神力波动，
“刚才你那状态，要是真打起来，能支撑几招？”
这话问得其实有些冒昧。
——询问别人的实力底线，在修行界算是大忌讳。
可如风实在好奇，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生怕李健不高兴。
没想到李健却没有丝毫隐瞒，他对着如风拱了拱手，语气诚恳：
“如风叔叔，不瞒您说，以我现在的全盛状态，最多能斩出五六剑。
这招消耗太大，每一剑都要抽走我很多道法，五六剑之后，我就会力竭。任人宰割”
如风闻言，默默点了点头，在心里暗自估算。
以他的妖力储备，接下五六剑应该没问题。
但肯定会身受重伤，最终结果，大概率是两败俱伤。
当然，这还是创建在李健一开始就出全力的前提下。
要是李健中途不敌改变策略，用这一招，不硬拼消耗，那最终的胜者可能就是他。
可就算这样，如风还是忍不住苦笑。
他想起第一次见李健的时候，那小子还只是个刚入门的修士。
那时候的他，来人类社会查找如意，以为如意在李健这里吃了亏，当时情急之下，差点杀了李健。
可如今，这人类小子，却成长到了能与他分庭抗礼的地步。
这里面的差距，简直比他三千年的修行还要惊人。
秋风卷着院角的松涛掠过，带起李健衣摆轻轻晃动。
如风拍了拍李健的肩膀，眼底满是赞许：
“你小子，现在的实力，我倒是有些庆幸我们天马一族，结交了你们师徒了。”
李健闻言，只觉得耳根微热，他挠了挠头，嘴角咧开一个爽朗的弧度，摆了摆手：
“还是如风叔叔留手，不然我根本打不过你。”
这记马屁拍得恰到好处，如风当即仰头大笑，银白的发丝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好了好了，你这小子，嘴比抹了蜜还甜。”
他说着，目光转向一旁含笑而立的林道长，脚步放缓了些，语气也郑重了几分，
“林道长，我会让族中送一些强身健体的药材，你们师徒服用一下。”
林道长原本还带着笑意的脸，闻言瞬间僵住。
随即嘴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上扬起，几乎要裂到耳根。
他悄悄攥了攥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