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健怔怔地看着这一幕,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张道长和林道长如此果决狠厉的模样。
——平日里,林道长总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对他们这些小辈悉心教导;
张道长也有些搞笑,却也从未展露过如此强烈的杀意。
可今天,为了保护他们几个小辈,两位道长毫不尤豫地痛下杀手。
那份护犊之情,如同刚才的金色光罩一般,牢牢地笼罩在李健的心头,让他眼框微微发热。
林道长目光掠过李健几人,见他们虽面色发白,有受伤却无大碍,紧绷的下颌线稍稍柔和。
他抬起右手,指尖朝着几人方向轻轻一招,那道笼罩周身、残留着暖意的淡淡金光,顿时如同被抽走了主心骨,缓缓泛起涟漪。
金光顺着无形的牵引收缩、凝聚,从漫散的光雾渐变成流转的金芒,最终在林道长掌心凝成一座寸许高的小塔。
不远处的泰姓黑衣人,死死盯着这一幕。
浑浊的眼球里血丝暴起,眼中的杀意浓稠得几乎要凝成实质的刀锋,恨不得将林道长等人挫骨扬灰。
可他浑身剑伤渗血,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疼痛,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他清楚地知道,他们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带来的人尽数殒命,自己重伤垂危,此刻不过是强撑着一口气。
“嗬嗬嗬……”
一阵干涩刺耳的笑声从他喉咙里挤出,混杂着血腥味,在寂静的现场格外瘆人。
“想不到,真是想不到……不过是杀一个无权无势的普通人,竟牵扯出这么多人。
他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生锈的铁片摩擦,每一个字里都裹着化不开的怨毒,藏着噬心的悔恨,更有一丝不甘在其中翻涌。
“我乃大乘教长老,此番带数人出山,不过是受雇取一个普通主播的性命……谁能料到,竟引来了你们这群正道人士!”
他低头看着自己沾满黑血的双手,眼中闪过一丝颓败,又猛地抬头,语气怨愤:
“我泰成活了数十载,从最初的斩妖除魔,行侠仗义,到后来的草菅人命,无恶不作,谁能想到到头来,竟栽在一个普通人手里!”
林道长握着小塔的手指微微一顿,眉头缓缓皱起;
张道长面色沉凝,指尖不自觉把手中的剑收了起来,缓缓掏出了自己的透明小枪;
刘会长也收起了之前的从容,眼神中满是诧异,还有凝重之色
“泰成……”
林道长缓缓念出这个名字,指尖摩挲着塔身上的符文,记忆深处尘封的碎片如同潮水般缓缓浮现,
“数十年前,道教界曾有一位惊才绝艳的新星,排行前十,天赋甚至在我们绝大多数人之上——遁空门掌教嫡传弟子,泰成。”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向对方:
“当年围剿鬼王巅峰的行动中,你被鬼王打落山涯,生死不明……这件事说的是不是你?遁空门的泰成?”
泰成闻言,先是愣了一瞬,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随即爆发出一阵狂笑,笑声里却满是悲凉:
“想不到,时隔这么多年,竟还有人记得这个名字,不知道我是还高兴呢?还是该悲哀呢?”
笑声戛然而止,他猛地摇头,脸上的神情瞬间变得狰狞:
“但遁空门的泰成早就死了!
在山涯下,被你们这些所谓的正道抛弃时,就死了!
现在活着的,只有大乘教长老——泰成!”
话音落下的刹那,泰成周身骤然爆发出浓烈的漆黑煞气。
双目被煞气浸染,变得如同深不见底的黑洞,怨毒地盯着林道长三人:
“当年我坠崖重伤,奄奄一息,是大乘教掌教救了我!
你们这些正道人士,有谁去山涯下找过我?有谁管过我的死活!”
林道长三人闻言皆是一愣,面面相觑。
当年围剿鬼王巅峰的行动,级别极高,他们那时修为尚浅,根本没有资格参与;
至于泰成,也只是听过这个名字,从未见过真人,更谈不上“抛弃”一说。
至于山涯下是否有人搜救,他们更是一无所知。
当年的事,实力能够力敌鬼将后期才能参与。
而当时的林道长等人,实力也不过刚刚能够打得过鬼将初期罢了。
见三人沉默不语,泰成眼中的煞气愈发浓重,如同实质般翻滚:
“你们无话可说了?
只有大乘教才肯接纳我,才是我泰成的归宿!
你们这些正道,不过是一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今日我泰成纵使一死,也绝不会让你们好受!”
怒吼声中,泰成猛地抬手,颤斗着从怀中摸出那两个漆黑长筒,手指死死扣住筒身。
“不好,打断他!”
林道长心中骤然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如同被冰水浇透,厉声喝道。
话音未落,林道长率先拔剑掠出,张道长与刘会长紧随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