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昨天你挂了电话,我没敢多等……”
昨天李健在电话里,让他往烈士陵园躲。
黄毛当时后背还沾着冷汗,可一想到那幅画夜里会“活”过来,连尤豫都没尤豫。
拦的士的时候,他手还在抖,报地址时声音都发飘,司机看他的眼神都带着疑惑。
车往城郊开,越走天色越暗,等快到烈士陵园门口时,太阳已经沉到了远处的山后头,只剩一抹暗红的光映在墓碑群。
黄毛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刚想让司机再开近点,眼角的馀光突然瞥见路边站着个人。
是个穿旗袍的女人
月白色的旗袍裹着纤细的身子,领口的盘扣系得一丝不苟。
可她的脸白得象纸,嘴角却勾着个诡异的笑,正直勾勾地盯着的士里的黄毛。
那眼神象冰锥,扎得黄毛浑身发冷,他猛地拍向司机的肩膀,声音都变调了:
“师傅!你看!路边那个女的!”
司机莫明其妙地瞥了眼窗外,又回头看他:
“小伙子,哪有人啊?这荒郊野岭的,你别吓我。”
黄毛再往窗外看,那女人还站在那,嘴角的笑咧得更大了。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窜上天灵盖,他只觉得下腹一热,竟是再次吓尿了。
车刚停稳,他推开车门就往陵园里跑,慌不择路间连摔了两跤,膝盖磕得生疼也顾不上。
刚爬起来跑到陵园门口,他突然觉得眼前一暗,象是有东西挡住了光。
他僵硬地抬起头,先看到的是一双绣着兰花的黑布鞋。
再往上,是月白色的旗袍下摆——正是刚才那个女人!
黄毛眼前一黑,连叫都没叫出声,就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太阳已经挂在头顶,他躺在一片烈士墓群中间。
身下是带着露水的青草,而那个穿旗袍的女人,早已没了踪影。
李健几人,听黄毛说完那段没头没尾的“惊悚经历”。
几人交换了个眼神,都不咸不淡地点了头。
黄毛搓着手,额角的冷汗还没干。
他扯着皱巴巴的卫衣领口,又重复了遍:
“真没骗你们,我现在都越想越怕,当时腿一软就晕过去了——等我醒的时候,啥怪事都没了。”
他眼神飘了飘,先瞥了眼那两个黑衣人。
两人自始至终没说话,黑风衣下摆扫过地面时没带起半点声音,连呼吸都轻得象不存在。
再转回来看向李健,他声音放软了些:“李健大哥,那今天我该怎么办?”
李健眉峰几不可察地蹙了下。
他刚要开口,目光扫向黑衣人的瞬间,却顿住了。
——那两人不知何时抬了头,墨镜后的视线象带着钩子,正似笑非笑地锁着他。
没有敌意,却透着股让人不舒服的审视。
他眼神眯了眯,指节无意识地抵了抵下巴,转回头对黄毛说:
“那就让这两位先帮你解决一下吧,毕竟他们先来的。”
话里没明说“解决”什么,却把选择权轻轻推了出去。
黄毛愣了愣,反应过来后赶紧朝李健几人递了个歉意的眼神,双手合十拱了拱:
“大哥,对不住啊,这次确实是我没弄好。
但你们放心,我黄毛绝不会让你们白跑一趟,回头我肯定把辛苦费补上。”
“噗嗤——”
清脆的笑声突然炸在安静里,是站在李健身后的王梦。
少女穿着卫衣,笑起来时眼角弯成月牙,像寒冬里突然窜起的一小簇火焰,暖得让人晃神。
黄毛看直了眼,连呼吸都慢了半拍,那两位黑衣人都愣了愣。
王梦察觉到几道目光齐刷刷落在自己身上,脸颊瞬间热了。
她赶紧抬手咳了两声,试图掩饰:
“没别的意思,就是……怎么有人会自称自己是黄毛的,哈哈。”
黄毛愣了愣,下意识抬手挠了挠后脑勺那撮染得发亮的黄发,耳尖也有点红。
不过他很快敛起尴尬,咧嘴笑了笑:
“嗨,这名字我也没办法。我爸姓黄,年轻时候在厂里就是一头黄毛,工友都叫他‘黄毛’,后来我出生,他一拍脑袋,就给我取了这个名。”
“呃……”
李健几人都没接话,只觉得额角象是爬了层黑线。
几人交换了个眼神,看向黄毛的目光里,都藏着忍不住的笑意。
——你说你,名字叫黄毛就算了,偏偏还把头发染成了亮黄色。
这走在路上,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叫“黄毛”似的。
黑衣人突然动了动,其中一人朝前走了两步,皮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笃”的一声轻响。
他抬手指了指黄毛,声音沙哑得象砂纸磨过木头:
“既然先让我们处理,那就跟我们走,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既然对方先开了口,倒省了他们再琢磨怎么搭话。
李健朝王梦几人递了个眼神,意思很明确:
跟上去看看,这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