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一中的梧桐道旁，篮球场上的喧嚣被一道阴翳割裂。
以张小龙为内核的五六个男生，呈扇形散开，将赵飞和他两个同学逼在围墙死角，球鞋碾过地面的声响像钝刀在磨。
“赵飞，抬头。”
张小龙倚着墙，指尖转着半块没吃完的冰淇淋，奶油滴在白衬衫上也毫不在意。
他身后的黄毛小弟，正用膝盖顶着一个瘦高男生的肚子，对方疼得蜷缩成虾，校服后背早被鞋底蹭得发黑。
“龙哥，我真不是故意的……”
赵飞攥着书包带，指节泛白。
中午食堂打饭，人挤人，他后退时不小心踩了张小龙，的限量款球鞋，还没来得及道歉，就被拽着衣领拖到了这里。
当时，甚至有好几个值班老师看到这一幕，可他们都选择了无视。
“不是故意？
黄毛猛地踹在赵飞小腿上，疼得他跟跄着撞到墙上。
“你知道这鞋多少钱吗？把你卖了都赔不起！还敢跟龙哥犟嘴？”
另一个染着蓝发的男生，伸手扯过赵飞同学的书包，拉链被粗暴扯开，课本、试卷撒了一地。
他还故意用脚碾着一本笔记本，纸页在鞋底皱成一团：
“听说你上次考试名次挺不错？怎么，现在不敢吭声了？”
赵飞看着同学被推搡，想上前阻拦，却被张小龙伸手按住肩膀。
那力道大得惊人，赵飞感觉肩膀像被铁块压着，骨头都在发疼。
“赵飞，你是不是忘了，咱们班那个谁，”
张小龙凑近他耳边，声音轻得象蛇吐信，“就是跟我呛了两句，后来从天台掉下去的那个。”
张小龙顿了顿，满脸阴翳的看着赵飞
“其实事实真相，是……他…是…被…我…从…天…台…踹…下…去…的”
张小龙，一字一顿，每个字，仿佛都敲打在赵飞心间。
赵飞浑身一僵。
这事在学校早传开了——经常被张小龙他们霸凌的男生，第二天就被发现从他们居住的小区坠落。
警察来了又走了，把张小龙他们带去拘留了就好，又把他们放了出来，最后只说是“意外”。
有人私下说，是张小龙家里找了关系，把事压了下去。
他连学校的处分都没受，照样每天带着一群人在校园里晃悠。
“你说，要是今天这事没处理好，”
张小龙拍了拍赵飞的脸，指尖冰凉，“下次从天台掉下去的，会是谁呢？”
周围的小弟跟着哄笑起来，拳头落在赵飞同学身上的声音，混着压抑的痛哼。
赵飞咬着牙，眼框发烫，却不敢再说出一个“不”字。
——他知道，跟张小龙作对，绝对没有好下场。
张小龙笑了笑，伸出手背，在赵飞脸上反手拍了几巴掌“赵飞，下次见到我把头低着。”
张小龙的笑声带着几分戏谑，手指蜷起，手背再次在赵飞脸上，用力的拍了两下。
那力道不重，却象带着刺，每一下都让赵飞的脸颊泛起红痕。
“赵飞，记住了，下次见到我，要象狗一样躲开一些。”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蛮横，眼神里满是轻篾。
赵飞死死盯着地面，校服裤的膝盖处被刚才的推搡蹭出了灰印。
脸颊火辣辣地疼，他却连抬手摸一下都不敢，只能任由那片红痕在脸上烧着。
他连呼吸都放得极轻，他怕自己稍一动，又招来更狠的打骂。
周围小弟的哄笑声像针一样扎进耳朵，可他连反驳的勇气都没有。
只能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张小龙满意地看着赵飞瑟缩的模样，拍了拍手上的灰，转身就走。
一群小弟立刻簇拥上来，有人递烟，有人笑着说“龙哥威武”。
还有人故意踹了一脚地上散落的书本，纸张翻飞的声音混着他们的喧哗，格外刺耳。
回到教室时，上课铃还没响。
张小龙刚走到座位旁，目光就黏在了斜前方的刘沫言身上。
女孩正低头看着课本，阳光通过窗户落在她的发梢，侧脸的线条柔和又干净。
张小龙的心跳莫名快了几分，他朝着身后的三个小弟使了个眼色，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那三个小弟立刻心领神会，嬉笑着围到刘沫言的课桌旁。
其中一个染着黄毛的男生，伸手就拍在刘沫言的课本上，声音粗声粗气：
“刘沫言，我们龙哥喜欢你这么久了，识相点就从了他，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刘沫言吓了一跳，手里的笔“啪嗒”掉在地上。
她抬头想躲开，却见张小龙已经缓缓走了过来。
周围的同学要么低头假装看书，要么悄悄往后缩。
没人敢站出来说话——谁都知道，得罪张小龙，只会给自己惹麻烦。
张小龙弄死人，并且毫发无伤从警察局走出来的消息，这几天，已经在全校传的风生水起。
平日里，张小龙就是一个恶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