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微不可察的咔嚓声,伴随着李琩凄厉到极致的惨嚎,瞬间刺破了所有人的耳膜!
肉眼可见的,李琩的身体像被投入沸水的虾米,猛地向上弓起。
眼珠更是几乎要瞪出眼框,整张脸在紫红中褪成一片死灰。
李琩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声音却因剧痛而变形破碎:“李琚!我要你死!!!”
极致的痛苦几乎要将他的神智彻底吞噬。
然而,无边恨意却象是附骨之蛆一般在他体内奔涌,死死地吊住了他最后一丝意识。
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能在这炼狱般的煎熬中翻滚。
他不断在地面上疯狂地扭动、翻滚,试图减轻那来自身体最内核处的,毁灭性的痛苦
“寿王殿下!!!”
门外的杨洄,在李琚落脚的瞬间,便已冲了进来,可惜晚了一步!
此刻,他看着翻滚哀嚎,下身一片狼借的李琩。
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眼前阵阵发黑,魂飞魄散!
“完了全完了”
杨洄如遭雷击,僵立当场,嘴唇哆嗦着,喃喃自语。
心中更是翻江倒海,惊、怒、悔、恨,种种情绪交织撕扯,几乎将他撕裂。
他悔得肠子都青了!
明明一切太平无事,他为何要鬼迷心窍,听从李琩这蠢货的贪念,去算计一个杨玉环?
这滔天大祸,分明就是他们自找的!
引火烧身,玩火自焚!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圣人震怒的雷霆之威,看到了自己黯淡无光,甚至万劫不复的前程。
他身后的护卫们更是惊恐万状,脸色煞白如纸。
有几个甚至腿一软,几乎当场瘫倒。
屋内,李琚脸上的杀气在见到李琩惨状后并未消散,反而沉淀为一种令人心悸的冷酷。
他蹲下身,无视那刺鼻的气味和污秽。
一把薅住李琩散乱油腻的头发,粗暴地将他拽起,迫使那双因剧痛和仇恨而完全失焦的眼睛与自己对视。
“十八弟,杀你,动静太大,我确实还要掂量掂量父皇的雷霆之怒。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李琩狼借的下身,嘴角的弧度加深:“废了你,让你做个不生不死的皇子,断了你这禽兽的念想,倒是简单得很。”
“李琚!!!”
“我我要你死!!!”
“我要杀了你呃啊!!!”
李琩目眦欲裂,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嘶吼出声。
李琚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至极的疯话。
他懒得再与这废人多费唇舌,手臂一用力,象是拖一条死狗般,将他拖了起来。
随即毫不客气地将他扔向门口那群终于回过神来的护卫脚下。
“救人,快救人啊!”
杨洄如梦初醒,连滚带爬地扑到李琩身边,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他颤斗着手想去触碰,却又不知从何下手,生怕加重了李琩的痛苦。
“太医,快请太医,去宫里请最好的太医,快啊!”
护卫队长也终于反应过来,声嘶力竭地大吼。
护卫们顿时乱作一团,一部分手忙脚乱地上前,小心翼翼地试图抬起李琩。
另一部分则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出府门,疯狂地奔向洛阳城的方向。
场面混乱不堪,桌椅被撞倒,到处充斥着惊恐的呼喊。
而在在这极度的混乱和恐慌中,始作俑者李琚,以及这场祸事的真正根源与受害者杨玉环。
反而被彻底遗忘了。
没有人敢再看李琚一眼,更没有人顾得上角落里的杨玉环。
护卫们抬着如破布娃娃般的李琩,在杨洄语无伦次的催促声中跌跌撞撞地冲出了房门,迅速消失庭院里。
喧嚣、哭喊、咒骂各种声音也如潮水般退去。
李琚挺拔的身影立在房间中央,身上的杀气缓缓收敛。
他转身走向角落里那个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身影。
“玉环,没事了!”
他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与方才的冷厉判若两人。
杨玉环依旧沉浸在莫大的惊恐之中。
她抬起泪眼婆娑的脸庞,确定是李琚时,眸中的恐惧才稍稍褪去一丝。
李琩那狰狞的面孔,象是最恐怖的梦魇。
直至此刻,依旧深深地烙印在她的脑海里。
若非李琚若非他如天人般降临她不敢想象,自己此刻会陷入何等不堪的境地。
“没事了。”
李琚再次俯身,将她揽入怀中:“没事了,玉环,有我在,再没人能伤你分毫。”
杨玉环紧绷到极致的神经,在接触到这熟悉而令人心安的怀抱时,终于彻底断裂。
所有的恐惧、委屈、后怕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
她将脸深深埋进李琚的胸膛,压抑已久的哭声瞬间爆发出来。
倾刻间,便由低沉的呜咽,迅速变为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