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沉默片刻:”烟烟,你要小心。这里虽然没有丧尸,但这个世界的恶意比想象中更深,尤其是”
”尤其是那个老妖婆?”沉烟瞥了眼堂屋方向,王金花尖利的咒骂正穿透薄薄的土墙。
她忽然勾起唇角,指尖探入水缸底部青笞的缝隙,摸出个用破布层层包裹的小包——那是昨天趁着剁猪草时偷藏的半个红薯,表皮还沾着泥,却透着股甜丝丝的生机。
灶火”啪”地爆开一颗火星,飞溅的火星子映亮她眼底跃动的锋芒。
沉烟慢条斯理地啃着红薯,甜腻的汁水染红了她干裂的唇瓣,像抹了层劣质胭脂:”告诉原主,她的腰我帮她重新接起来。”
红薯块滚入沸腾的粥锅时,沉烟已经饿得胃部抽搐。
她顾不得烫,捧着豁口的粗陶碗狼吞虎咽,滚烫的米粥灼烧着喉咙也顾不上——穿越三天来,这是第一口象样的吃食。
碗底最后几粒米被她舔得干干净净,连碗沿的豁口都仔细刮了一遍。
突然,身后传来军靴碾过柴草的沙沙声。
沉烟条件反射般将空碗藏到身后,转身时手背蹭到灶台,烫出一片红痕也浑然不觉。她绷紧脊背,已经准备好迎接王金花尖利的指甲掐进骼膊的疼痛——
却对上一双沉静如深潭的眼睛。
贺征年站在灶房门口,高大的身影几乎堵住了整个门框。
夕阳从他背后照进来,军装上的铜扣泛着冷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
这位小叔子自打前日从军营回来,就象尊石雕般寡言少语,与贺家那群豺狼虎豹格格不入。
沉烟不自觉地松了松攥紧碗沿的手指。
说来讽刺,贺家上下烂得流脓,偏养出这么个异类——听说在部队已经当上连长,每月寄回的军饷养活着这一家子吸血鬼,自己却连双象样的布鞋都舍不得买。
”锅里还有点粥。”沉烟垂下睫毛,声音轻得象飘落的槐叶。
她故意露出被烫红的手背,袖口滑落时隐约可见腕上的青紫掐痕。
贺征年的目光在那伤痕上停留了一瞬,喉结微动。
他突然从军装内袋掏出个油纸包,放在灶台边缘时发出”嗒”的轻响。
纸包边缘渗出些许油渍,散发出诱人的肉香。
”昨天去县城带的。”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象是怕惊动什么,”你自己收好。”
沉烟注意到他说“收好”的时候刻意加重了语气,馀光瞥见纸包被刻意放在灶台阴影处——那里从堂屋角度正好看不见。
男人转身时带起一阵风,混合着枪油与皂角的气息掠过她鼻尖。
”男主是特地”沉烟捻起一块肉干对着光看,蜜色的肉丝纹理分明,”来投喂小嫂子的?”
系统突然在她脑中播放起欢快的电辅音:”,当前好感度15!宿主真厉害,这么快就”
沉烟咬断肉干的脆响打断了系统的马屁。
她望着贺征年消失在暮色中的背影,忽然笑了。肉干的咸香在舌尖化开,像黑暗里突然亮起的火星——这点善意或许微不足道,但足够让她看清,这座吃人的宅院里,哪堵墙最先倒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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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死哪儿去了?!”
贺国的吼声从里屋炸开,伴随着”砰”的一声闷响——是枯瘦的手掌拍在床板上的动静。沉烟刚踏进门坎,就被这声嘶力竭的质问钉在原地。
昏暗的房间里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和久病之人特有的腐朽气息,象一潭发臭的死水。
沉烟垂下眼睛,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两片阴影,恰好遮住眸中翻涌的厌恶。
她端着粗瓷碗的手指微微收紧,滚烫的碗沿烙着掌心,却比不上心头那股灼烧般的怒火。
”去熬粥了。”她的声音平静得象结冰的湖面,没有一丝波纹。
碗里盛着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米汤,几片红薯沉在碗底——这是她特意留下的锅底,米粒早就被捞得干干净净。
贺国撑起上半身,嶙峋的肩胛骨将单薄的中衣顶出尖锐的轮廓。
贺国看到沉烟是去做饭便不再拍床板,但是蜡黄的脸上却还绷着几分威严:”整日里往外跑,嫁进贺家就要守贺家的规矩!”
这话听着耳熟,简直象是王金花那老妖婆借了他的嘴在说话。
沉烟把碗搁在床头的破茶几上,粗瓷碰撞木板的声响格外刺耳。
她看着贺国迫不及待地捧起碗,稀粥顺着他稀疏的胡须往下淌,
在脏兮兮的衣襟上留下蜿蜒的水痕。这个被病痛和母亲双重驯化的男人,明明连勺子都端不稳,却还死死攥着那可笑的”夫权”不放——平时连她去井边打水都要盘问半天,活象只守着腐肉的秃鹫。
”嗯。”沉烟从鼻腔里挤出一个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