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火焰稳定地吞吐着,将旗面包裹,法力如涓涓细流,精准注入每一个未完成的节点。
突然——
“前辈!”玄骨的声音如同一根尖锐的冰锥,骤然刺入张铁的识海,带着明显的紧绷与惊意,“湖底!茧房有变!”
张铁眼皮猛地一跳。
没有丝毫犹豫,那缕苍白火焰瞬间熄灭,干脆利落,仿佛从未出现过。
正在炼制中的阵旗因力量输入的骤然中断,旗面上即将连成一线的光华猛地一颤,随即发出一声短促而清晰的碎裂声——嗤!
一道裂纹自核心处蔓延开来,几个呼吸间便布满了整面小旗,星辰纹路急速暗淡下去。
张铁看也没看那报废的阵旗,挥手将其收起,同时神识已如潮水般涌出,悄无声息地没入幽暗的湖水,直奔湖底。
景象映入神识感知:那巨大的、缓缓搏动的暗红色茧房,表面光芒的闪烁频率陡然加快,如同痉挛。
紧接着,茧房顶端,一处区域猛地向外凸起,鼓出一个包块。
包块膨胀的速度极快,如同发酵的面团,又像雨林中疯长的菌菇,眨眼间便胀大到丈许方圆,表面的膜壁被撑得近乎透明,能隐约看到内部有粘稠的、更深色的液体在翻滚。
“啵”一声轻微闷响,那丈许大小的血茧与母体茧房彻底分离,断口处迅速被一层新的、更坚韧的膜覆盖。
分离的血茧被一团浓郁的红光包裹,如同被一只无形大手托举,自湖底疾冲而上,破开水层时只带起一阵低沉的嗡鸣。
“哗啦——砰!”
丈许血茧破水而出,带起一片水花,随后重重砸落在湖边一片碎石空地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几乎同时,异变再生!
湖面之下,无数道血色细丝,纤细如发,却迅疾如电,自那巨大茧房表面激射而出,穿透湖水,径直射向刚刚落地的血茧。
细丝顶端如活物般钻入血茧膜壁,瞬间便与之连接为一体,开始有规律地搏动、传输着什么,发出极其轻微的“咕噜”声。
张铁瞳孔骤缩。这景象与他此前预想的任何一种情况都不同。新茧生成?分裂?还是别的什么?但那股骤然从湖底升腾而起、冰冷黏腻如同实质的恶意感知,让他浑身汗毛瞬间倒竖!
“不好!”念头如电光石火般在脑中炸开。来不及细思,他嘴唇微动:“移!”
脚下地面仿佛模糊了一瞬。
下一刻,他的身形已出现在百余丈外,恰好是玄骨身侧。玄骨正半张着嘴,一脸惊愕地望着湖边那诡异新茧与漫天连接的血色细丝,似乎还没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完全反应过来。
张铁的手掌已按上了玄骨的肩膀。玄骨一个激灵,刚要转头,便听到张铁口中吐出第二个字,声音低沉得近乎耳语:
“封!”
一股冰凉的气流自张铁掌心钻入玄骨肩颈,瞬间流遍其四肢百骸。
玄骨只觉得周身正在自发运转护体的法力猛地一滞,如同被冻结的溪流,旋即彻底沉寂下去,收敛于丹田最深处,连带着他本身的生机气息、血液流动、乃至神魂波动,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压制、掩盖。
他自己仿佛成了一块石头,一截枯木,与这溶洞里的岩石尘土再无分别。
张铁自身亦是如此。按在玄骨肩头的手掌未曾收回,两人就保持着这个姿势,僵立在原地,一动不动。衣衫不再随呼吸微动,眼睫不再眨闪,甚至连皮肤的温度都在急速降低,与周围阴湿的空气融为一体。
就在张铁完成封印的刹那——
一股庞大阴冷充满了混乱与贪婪意念的神识,如同苏醒的深海巨兽,猛然从湖底那核心茧房中探出,蛮横地扫过整个溶洞!
岩石,水滴,空气,每一寸空间都被这股神识力量反复冲刷、挤压、探查。它扫过张铁和玄骨所立之处,没有丝毫停顿,仿佛那里空无一物。
神识来回逡巡,一遍,两遍,三遍每一次都更加仔细,带着狐疑与不肯罢休的躁动。最终,似乎一无所获,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才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缩回湖底。
溶洞重归“平静”,只有新茧上连接的血色细丝仍在规律脉动,发出持续不断细微的“咕噜”声。
玄骨被封住的身体内部,心却差点跳出嗓子眼。
就在刚才那神识第三次扫过时,他几乎忍不住想向张铁传音询问。万幸,残存的理智与对张铁手段的忌惮,死死摁住了这个念头。
此刻,劫后余生般的虚脱感席卷而来,虽然身体无法动弹,但神魂深处已是一片冰凉后怕。若方才真的传音了那神识定会如嗅到血腥的鲨鱼般扑来。
他不敢再有任何妄动,连神魂的思绪都努力放空、敛起。
然而,约莫一炷香后,就在玄骨以为最危险的时刻已经过去,紧绷的心弦稍松。
“轰!”
神识力量毫无征兆地再次从湖底爆发!
这一次,神识之力来回扫荡,甚至刻意在一些岩石缝隙阴影角落反复穿刺,停留的时间更久。
玄骨“看”着那神识之力如狂风般从自己“体内”穿透而过,毫无阻滞,仿佛自己真的只是一块没有生命的岩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