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走了，你呢。”
站在那里，白灵脸色憔悴，虚弱道。
在这个人妖不两立的时代，白灵闯山，闹出了如此之大的动静，林凡将她放走，纵然他再深得鹤云老道宠爱。
接下来，却又如何在鹤云宗内立足呢。
“与你无关。”林凡静立，淡然开口，眼神晦暗。
月夜，一片宁和。
白灵眼中，一片迷蒙，轻声的开口，像是一阵温暖的风。
“我们一起走好不好？我不做什么万妖国主了。”
“就在一片宁静之地，我们平静生活，不要让任何人打搅我们。”
她无比温柔，清冷的眸子中满是柔光。
而后，她又近乎哀求道：“林凡，我们一起走吧。”
林凡沉默。
看着那双冰蓝色的眸子，那哀求的眼神，说不出一个字去。
他的内心，充满了无限挣扎。
或许，在这一刻里，他的确动心了，想要跟这个女子离开，就这样归隐红尘。
可是，脑海当中，同样有一幕幕画面在闪烁，妖族屠杀人族的血腥场面，挥之不去。
人妖两隔的观念，鹤云宗对他的恩情，他注定无法一走了之。
“林凡！”
白灵大叫，她站在那里，眼中的柔光不见，而是无限的决绝。
“我不想再苦熬了，我真的熬不住了，你不走，我便随你留下，死，不可怕。”
这一刻。
无尽的挣扎，终究还是被那一抹决绝给平息。
看着这个心生死志的女子，林凡终究是被触动了。
杀声渐近。
林凡不再犹豫，什么人妖两隔，什么师徒恩情，这一刻，全部都被抛之云外。
他只想与眼前这个女子厮守，永远待在一起。
“走。”
携手漫步星空下，他们相视而笑。
在那无穷尽的杀喊声里，在鹤云老道的嘶吼声中，林凡带着白灵，遁空远去。
这是一份很平静，也很美好的日子。
林凡放下了一切。
而白灵，同样也放下了一切，什么妖国，什么妖主，一切都与他们无关了。
在那片山清水秀的小村落里，二人，终归是走到了一起。
命运的红线，在这一刻里交织。
在这一刻，一切都是他们眼中最好的风景。
在这片宁静的村落。
他们学着那些凡夫俗子，男耕女织。
林凡会随着村子的壮汉们，一起去山上打猎。
而白灵呢，也会学着那些村妇，织布洗衣。
林凡的胡子拉碴，有些不修边幅，似乎彻底与这里融为了一体。
白灵依旧是那样的美貌，尽管，她穿上了粗劣的布衣，可还是难掩那种绝代的风情。
男耕女织，平淡，平静。
在这片村落里，他们渡过了整整三年的时光，这是对于他们彼此，无比美好的日子。
然而。
美好的时光，注定是短暂的。
三年之后，鹤云宗，还是找到了这里。
没有大规模的围杀，也没有大规模的搜寻，有的，只有一个老道人，盘溪坐在院子中央的石凳中。
鹤云老道！
“师父。”
林凡的嘴唇干涩，再次看到师父，他的心中终究有愧。
这毕竟是从小就悉心教导他的人。
“道长。”
白灵轻语，眸中却也是无限复杂，她缓缓跪下：“求道长，放过我们吧。”
鹤云老道笑的肆意。
“万妖国主，万妖之王，国主只需一声令下，我鹤云宗都会瞬间灰飞烟灭，而你，杀我更是只需弹指之间，何谈放过？”
这话让白灵一阵苦涩。
“道长，你是林凡的师父，我不会那样做。”
闻言，鹤云老道淡然一笑。
“你还记得以前你与老夫约定过什么吗？你说你不再见他，老夫信了，可你却食言了，你知道老夫在他身上耗费了多少心血吗？”
白灵无言无语，她自知有愧，深深的将头埋了下去。
最终，鹤云老道冷冷的瞥了白灵一眼，不再去管，而是径直看向林凡。
“林凡，你随我来。”
说完，他腾云而起，率先飞了出去。
白灵虽然担忧，可看着林凡的神色，终究还是默认他跟了上去。
在一片石林当中。
月夜下，鹤云老道背对着林凡，让林凡看不到，鹤云老道此刻的神情。
“跟我回去。”
良久的沉默，而后，只有这样四个字。
然而这一次，林凡面对鹤云老道，却坚决的摇头：“我只想陪在白灵身边。”
三年夫妻，早已让他问清本心。
他不再挣扎，更不会犹豫。
鹤云老道转过身来，脸庞之上，却布满嘲讽的笑意。
“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你的父皇、母后、臣民，究竟是谁杀的吗。”
闻言，林凡猛的抬起了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