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说不该查！”叮当的语气缓和了些，却依旧严肃，
“但要按规矩来！先审计，再公示，最后走司法程序，一步都不能少。
你这么直接掀桌子，看似痛快，实则是在破坏刚建立起来的秩序。”
他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眉心：
“我知道你恨贪腐，但治理不是打架，不能全凭拳头。术业有专攻，这方面你得听我的。”
狐小菜沉默了。
他知道叮当说得对，这些年天国的制度建设全靠叮当一点点打磨，对方确实比他懂行。
虽然心里还有点不服气，但终究没再反驳，只是闷闷地“嗯”了一声。
见他听进去了，叮当的脸色才好看些，转身从服务器里调出一份加密文件：
“算了，事已至此，我让人补全后续程序，尽量把影响压下去。”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说正事，涂山又派使者来了。”
狐小菜猛地抬头，眼里瞬间没了刚才的懊恼：“哦？这次带了什么话？”
“没说具体的，只说要见你本人，还附了句话，说‘关于援助的事，涂山之主想跟你面谈’。”
狐小菜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终于肯松口了？”
他站起身，白金色披风在身后展开：“看来，这场雪没白下。”
…………
会客大厅的穹顶悬挂着巨大的水晶灯，光线透过切割面洒在地板上，映得四周的金属立柱泛着冷光。
那名消瘦的狐妖使者正坐在沙发上，脊背挺得笔直，
身后站着四名银月守卫，黑色的披风下摆绣着银色的弯月图腾，
手始终按在腰间的刀柄上，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铁人警卫。
“哐当——”
大厅厚重的合金门向两侧滑开，狐小菜走在前面，白金色披风扫过地面，带起一阵轻微的风声；
叮当跟在他后面，手里正拿着个文件，
使者立刻站起身，银月守卫也同步立正，刀鞘碰撞声“咔哒”作响。
“看来涂山的日子确实不好过。”
狐小菜走到大厅中央的圆桌旁，目光落在使者身上，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上次见你的时候，还没这么瘦。怎么？这才三个月，就想通了？不骂我们天国是侵略者了？”
使者的脸颊抽搐了一下，双手悄悄攥成拳头，指节泛白。
他身后的银月守卫呼吸明显急促起来，按在刀柄上的手又用力了几分。
“大统领说笑了。”使者的声音有些干涩，显然在极力忍耐。
狐小菜抱臂靠在桌沿，挑眉看着他：“我可没说笑。”
话音刚落，周围的铁人警卫突然“唰”地举起步枪，黑洞洞的枪口直指银月守卫；
银月守卫也瞬间拔刀，刀刃“噌”地出鞘，寒光刺眼。
双方剑拔弩张，连水晶灯的光芒都透着股寒意。
叮当轻轻咳嗽了一声，文件往桌上一放：“大统领，谈正事吧。”
狐小菜这才抬了抬手，铁人警卫“咔咔”几声放下枪，却依旧保持着戒备姿态。
银月守卫也收了刀，只是眼神里的敌意丝毫未减。
使者深吸一口气，突然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大统领，之前是我们见识短浅，没能理解天国的良苦用心。涂山……确实需要帮助。”
“哦？”狐小菜嗤笑一声，“现在知道示弱了？早干什么去了？”
他向前一步，身上的威压陡然释放，逼得使者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
“我告诉你，别以为装可怜就能蒙混过关。
天国对涂山的仁慈是有限的，你要是拎不清现状，
害的可不是你自己，是整个涂山的百姓。”
使者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终还是低下了头，声音带着屈辱：“大统领教训的是。”
他顿了顿，像是下定了巨大的决心，硬着头皮说道，
“红红大人让我转告您——她愿意接受天国的援助，也同意由涂山自行分发物资，但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狐小菜追问。
使者抬起头，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
“红红大人说，她要亲自跟您谈。
不是以涂山之主的身份，也不是以天国盟友的身份，
就以……涂山摄政王的身份，单独见一面。”
大厅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水晶灯折射的光斑在地板上微微晃动。
狐小菜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披风，没立刻回答。
叮当看了他一眼，又看向使者：“就这个条件？”
“是。”使者点头，
“红红大人说，只要您答应，防护罩会先打开一道缝隙，让医疗队和第一批粮食进去。”
狐小菜突然笑了，那笑容里藏着说不清的意味：“摄政王？她倒还记得这个身份。”
他直起身，对白金色披风甩了甩，
“告诉她，我答应了。时间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