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又是几日过去。
御史台风风火火查案,对外生怕引起注意,导致两条大鱼跑了,严格进行了保密。
整个衙门所有官员都是外紧内也紧,从里到外的紧迫。
而梅呈安也在家等人登门。
但奇怪的是还是没有人来,连派人传书威胁的没有。
平日里陪着小妹梅芷雨去逛街,陪着姨母梅若兰去元家探望大姐。
从始至终没有出现意外,连危险的苗头都没有。
难道是因为对庞籍下手太重,导致大家伙都被吓到了……梅呈安想不通。
但实际上各方势力,各有各的问题。
外戚系顾不上,首要的是尽快补缺入阁,弥补庞籍被贬出京来的影响。
帝师派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文士系下场争入阁名额,东南系为了维护迁都,不想外戚系的人进入决策圈,但自身派系没有入阁的合适人选,所以选择支持文士系。
汴梁各大利益团体还私下里密谋,具体行动尚未可知。
而坐不住的勋贵派,他们已经密谋好了行动。
四公四侯十二伯,二十名勋贵派内核人物,在定国公曹青府上计划好了一切。
修缮雒阳皇宫不花朝廷的钱财,那也要花雒阳府库的钱财。
想要阻止迁都,就必须阻止修缮皇宫,而阻止修缮皇宫的办法也简单。
让雒阳府库没钱不就行了?
勋贵派私下商议之后,下定决心要玩一把大的,从漕运上做些文章。
修皇宫要用的材料,肯定得是大料。
但长安附近,雒阳附近,成材的大料早就被砍伐的差不多,满足不了修皇宫所用。
各种大料木材都得从南梁采买,从而运送到雒阳,而大料繁重,陆路运送困难,必然需要走水路。
一旦走水路,就到了漕运眼皮子底下。
水里湍急沉船时有发生,天灾人祸在所难免。
河道上水匪猖獗,中途进行劫掠,攻击运船,那也是经常发生的事情。
到时候木料运送不到雒阳,水军还能借剿灭水匪申请经费。
只要木料浪费的多,不够修皇城,耗空了雒阳府库,没了银子材料不够。
除非他梅呈安能变出材料,能变出银子,修雒阳皇宫,进一步进行迁都,这事肯定是得黄摊子。
武将勋贵胆子大,而且还不是一般大的!
当然这已经是大虞立国之后,四代皇帝以文治武打压下的武将勋贵。
要是换成以前那个自唐朝安史之乱开始,逐渐形成的武将作风。
稍微不称心如意就是造反,唐朝中后期节度使叛乱经常发生。
到了篡唐之后,武将更是动不动就拥兵自立搞称帝,弄得心情不好转头就是黄袍加身,打进京城去。
整整将近二百年的历史,武将从来都是搞皇帝轮流坐,明年到我家。
大虞武将勋贵们的胆子,跟他们的前辈比,已经是差的远了。
也就是大虞所处外部环境严峻,东南西北,上下左右,都是各种敌国,海疆都时不时受到东汉册封的倭奴国打劫。
要不然武将勋贵也得跟北宋似的,被打压成狗,半点地位都没有。
因此……
武将勋贵也没有任何动作。
以至于让梅呈安在家里等的都快坐不住了。
而朝堂上伴随着再次到了朝会的日子,张允带领的御史台,也开始了他们的立威行动。
宣政殿上,文武百官躬身弯腰,恭迎赵官家落座于龙椅。
然后在官宦的高呼声中,纷纷直起身。
“有何政务禀奏,诸卿可畅所欲言!”
赵官家话音未落,张允马上站出列,“回禀官家,臣御史台御史大夫张允,有案调查清淅,证据确凿,需官家圣裁!”
他从袖袍中掏出奏书,交给走来宦官,宦官转头呈送给赵官家。
趁着赵官家查看,张允继续开口:“陆续有百姓,商贾捶鼓报案告御状,状告邢国公,镇远侯,臣亲自带领御史核查,搜集证据!”
“可以确认百姓,商贾,报案状告邢国公,镇远侯可,两人之罪行证据确凿!”
“庇护走私商船,恶意设卡盘剥上商船……”
一一把两人罪名说明,朝堂上也是越来越安静。
站在武将勋贵队列中的邢国公,镇远侯,两人已然满头大汗。
镇远侯在听到张允说他私下用水军给走私船队护航,私下转卖水军船只时,腿都控制不住颤斗了起来。
而站在朝臣队列最前方的定国公曹青,已然变了脸色。
他们这边刚商量出,要利用漕运,水军控制水匪,把雒阳府库银钱耗空,转头帝师派就对掌管漕运,水军的邢国公,镇远侯下了手。
一切发生的实在是太过巧合!
而如此巧合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们之中有内奸,二是梅呈安早有预料。
四公四侯十二伯这都是开国勋爵,妥妥同气连枝的自己人,大家都是汴梁地头蛇,迁都都得肉疼,所以不可能有人做内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