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是上来赶人。
中年人眼神中多了一抹绝望,但还是急忙爬起来,连连祈求:“别动手!我们这就走……”
“拦了贵人的路是我们该死……”
一边说着一边后退,同时把女儿都拉到了自己身后,生怕护卫动手伤了女儿。
天寒地冻,无处落脚……
真要是被打了,受了伤,肯定挺不过去!
护卫被他反应整得一愣,紧接着眼中泛起同情,重重叹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更加和善,抬起落在刀柄上的手,微微举了起来,向他们示意自己不动手。
“别担心!我不对你们动手,我家大人说带你们进城……”
父女三人都是一愣。
中年人有点不敢相信的指了指自己,“我也能跟着?”
“对!你们一家三口一起!”
护卫对着三人重重点头。
下一刻,父女三人抱头痛哭。
中年人抹着眼泪,又给梅呈安等人跪下,重重磕头:“多谢贵人!贵人长命百岁!”
“我保证好好干活!再苦再累都不怕!不会的也能学!”
“谢谢贵人给活命……”
见此情形,梅呈安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也没说什么,只对中年人点点头,命护卫带着他们一起,走到了城门处。
结果刚到城门处,就被府兵抬枪阻拦。
“我等……”
护卫上前一边开口,一边掏怀中文书,结果话都没说完,就被直接打断。
府兵斜眼看了眼护卫,扫视梅呈安几人,眼神中流露出贪婪之色,当场狮子大开口。
“进城五两银子!”
刚添加队伍的中年人,正处于梅呈安等人感恩戴德的状态。
听到府兵张口要钱,顿时就不干了!
“刚才进城要价还是五百文,你怎么上来就涨价?”
他整天在城门外晃悠,知道府兵趁机收钱放人进城。
虽然城内也有不少灾民,但多少还是有活路的。
城外灾民自然想进城,他们就趁机捞起了钱。
“少踏马废话!”
府兵顿时眼睛一瞪,恶狠狠模样就差上来吃人,“再踏马多嘴,老子打断你的腿!”
然后也不在意梅呈安等人阴沉目光,混不吝的嚣张开口,“看什么看?”
“有钱人就要五两银子!不拿钱别进城!这是我们大人立下的规矩!”
梅呈安脸色更加阴沉,目光看向了张赋,示意他来解决。
张赋也被赵官家一起派了过来,任洛阳马步军都指挥,也就是洛阳府兵的一把手。
所有洛阳府兵都归他统辖,城门府兵也在管辖之内。
得到了示意的张斌,大步走到府兵面前,冷笑反问:“你家大人是哪个?说出来给我听听,我倒要看看这大人有多大官!”
“嘿……”
“你小子找不自在是吧?”
“信不信老子打断你的腿……”
那府兵看张赋如此嚣张,当即就提着手中长枪走了上来。
其他府兵也纷纷聚集了过来,准备给张赋开个教训。
结果……
啪的一声!
张赋一巴掌甩在了上前府兵脸上。
同时从怀中掏出一块铜牌,扔向了走来的府兵伍长。
“你敢打我……”
被打的府兵大脑懵了一下,就要抡枪动手打人,但被伍长给连忙喝止。
“滚一边去!”
伍长快步上前。
一脚把那府兵踹到了一边。
手里拿着铜牌,对张赋单膝跪地,声音颤斗的开口:“卑职……参见……参见……指挥使大人……”
“收钱谁定的规矩?”
张赋抬手从伍长手中抽回铜牌,声音阴沉冰冷。
如此威压之下,天寒地冻仍旧没能阻止伍长满头大汗。
“是……是我们校尉……”
“让他滚过来!”张赋冷哼了一声。
伍长连忙答应起身转头就跑。
没一会儿的功夫,城门校尉就急匆匆跑来,对着张赋就是单膝下跪,“末将……洛阳西城门城门校尉……参见都指挥大人……”
府兵们早就被吓得噤若寒噤,目定口呆的看着自家顶头上司下跪。
而城门校尉也已经满身冷汗,恨不得拆了这些手下。
眉毛下面那俩窟窿眼都是喘气吧?
看不出人家穿着打扮不是普通人,不是普通商人?
“满嘴酒气!”
“外面灾民食不果腹!”
“你日子倒是过得挺滋润啊?”
对方一开口就闻到了他嘴里的酒味,再看看外面的灾民,张赋声音几乎是从后槽牙里蹦出来的。
“好!好!好!真是好啊!”
张赋走上前把腿软的城门校尉拉了起来,脸上的笑容仿佛要杀人,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去给我跑一趟!通知洛阳所有校尉以上将领,都给我到马步军都指挥衙门口站着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