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有文王拉车八百步,得太公辅佐立国八百年!”
“昭烈帝三顾茅芦礼贤下士,诸葛丞相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今日江左麒麟不顾仕途受损,三次登门拜师!如此求学之心,若得偿所愿,未尝不可奉为佳话!”
有身着棉布儒袍,发须尽皆染白得老者,看着肃立于晏府门前的梅呈安,一脸的感慨,感叹。
众人朝他看去,纷纷露出惊讶神色!
“扬州书院的白夫子,竟也来了?”
“确实是白夫子!你看他身后还跟着他的学生呢!”
扬州书院是扬州最有名的书院,培养出了近乎于扬州八成的秀才,举人,贡士,进士!
其中扬州书院教书的白夫子,更是教出了十多个二甲进士!
虽然比不上陈克,但在扬州乃至江左都非常有名!
周围读书人见是白夫子竟也来了,不由走过来见礼。
可刚走便听到了白夫子对身后学生训诫。
“江左梅郎,麒麟神童,自小书法开宗立派,一朝下场连中三元,如今尚且诚心求学,为拜师不惜三次登门!”
“尔等比梅怀诚相差甚远,求学便更不能生出怠慢之心!切不可因中了秀才,举人,就沾沾自喜,生出懒惰之举!”
听完白夫子此话,一众学生纷纷点头答应。
想过来见礼得读书人,更是不由想到了自己,仅仅中了秀才,举人,就懈迨了读书……
再看看身姿挺拔的梅呈安,心里那叫一个羞愧难当!
“出来了!”
有人高呼一句。
众人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
只见晏府看门仆役快步走出,“梅公子,我家老爷正在午睡,您要不先回去?”
“晏师即是午睡,那我便在这里稍等!”
梅呈安一脸郑重,站在原地丝毫没有挪动脚步离开的意思。
仆役见此当即按照晏章吩咐,朝梅呈安询问:“梅公子!您站在这里等也不是事儿,还是我去叫醒老爷吧!”
“不可!”
“怀诚再次登门已是唐突,切不可因我打扰晏师!”
“我等会儿不妨事,待晏师睡醒后,再烦请小哥通报!”
梅呈安话语相当诚恳。
说完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但脸上表情那叫一个坚毅。
仆役只好作罢,转身回府进了门房。
两人对话很清淅,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一时间周围众人又是一片赞叹之声。
白夫子捋着胡子,眼底满是欣赏,但情绪明显羡慕嫉妒恨,“可惜!老夫没有如此学生,否则便是今日入了地府,也了无遗撼!”
在场文人无不感叹,唏嘘。
“求学之心,诚挚可鉴啊!”
“要我看晏大人根本就没午睡,纯粹就是心中顾忌,怕收徒害了好学生!但梅怀诚如此求学之心,他又于心不忍,只能借午睡推辞!”
“晏大人乃为师之表,梅怀诚乃学子之最!”
“这就是双向奔赴,不怕被老师牵连,重情重义,只为求学!怕牵连学生,刻意拒之千里,可谓心怀仁义!真要是拜师成功,这对师徒必然成为千古师徒典范!”
周围聚集的人越来越多。
梅呈安见此情形,对春荣吩咐道:“你们去买些油伞给无伞之人发放!”
天越来越冷,可不能让好不容易聚集观众走人。
观众走光了炒作给谁看?
没了观众聚集传播,炒作计划等于失败!
“叫着茶汤摊贩过来,给大家送些热茶,热汤,我来结帐!”
春荣点头答应。
然后转身领人去买来油伞,叫来摊贩。
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短,更何况大家伙本来就对梅呈安充满好感,钦佩。
这一下自然更加称赞。
因此还有不少人都开口出声安慰梅呈安。
但梅呈安始终一动不动,目视晏府郑重站立。
在吃瓜群众看热闹的聊天声之中,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半刻钟!
一刻钟!
半个时辰!
一个时辰!
上天更是帮忙,雪下的越来越大,降下雪花如同鹅毛。
短时间梅呈安身上,头顶,就盖了一层积雪。
周围众人甚至都能清楚的看到,梅呈安因大雪寒冷而冻得微微颤斗。
期间春荣过来几次劝说,梅呈安都没有挪动分毫。
送过去的热茶,热汤,也通通全被拒绝,眼看着天气越加越冷,春荣,梅府仆人,也愈发的担心。
前往劝说的春荣,最后都开始成了哀求。
可梅呈安依旧是固执的坚持!
周围那些跟着过来看热闹的人,此刻也都被梅呈安所折服……
“麒麟神童,江左梅郎!真是一条汉子,我是真服了!”
“一个时辰!我都腿麻了!他一个读书人,竟然没有半点挪动!”
“说到底也才是个十来岁的孩子!看他冻得身体都发抖,我都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