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进来。
毕竟是一整年的帐册,扬州又是江左路商业最为繁盛,最为繁华,税收占江左路三分之一,每年税收至少五百万的大城!
所以帐册颇为繁杂!
而且入库记录,帐册,记录的顺序混乱!
他无奈之下只能请两名官吏帮忙,自己拿帐册读,让他们两个找入库记录!
“张明礼盐税五十三万二……实缴……是否入帐?”
“没错!”
得到准确答复后,梅呈安下令记录,然后又继续询问:“陈靖康茶税六十八……实缴五十……”
“没错!”
“也记下来!”
官衙上地众人就这么看着,梅呈安时不时让人记录名字。
查税官几次都按耐不住想要打断,但是却被晏章用眼神制止。
见梅呈安终于记录完成,拿起那份名单,再也忍不住:“你别告诉我名单上的人偷了税银!”
“逃避也算偷,所以确实是!”
梅呈安肯定点头,一下噎住了对方。
然后朝晏章等人询问,“请诸位大人再告知一次,税库消失银两数目!”
“五十……”
晏章拿起文书念出数目。
梅呈安则按照数目,对照手中名单上缴税数目相近者画圈。
最后一份名单只剩下三人!
瓢泼大雨之下,会有漏网之鱼没沾水,但绝对不会太多。
一锭十两银子,因此梅呈安便向上浮动五千两作为界限确定。
最后剩下的三人,都最接近于丢失数目。
他把名单递给了晏章,肯定道:“罪魁祸首必是三人之一!”
“为何?”
晏章看完皱起眉头,把名单给其他人传阅,自己也对梅呈安发出疑问。
他实在是没弄懂梅呈安到底如何断定这三人是罪魁祸首!
“无稽之谈!”
“这三人都交了税银,帐册记载清清楚楚,他们还能去偷了税银不成!”
查税官终于找到插话机会,当即就是冷笑连连。
扬州四巨头也都疑惑看向了梅呈安,尤其是通判元盛!
他不理解梅呈安的根据在哪里?
税银在税库丢失,怎么能扯的上这三人?
梅呈安把早就准备好的说辞,对着众人讲述了出来。
“我曾经偶然看到过一本记载道家炼丹术的书,其中有记载可以炼出与真银没区别的假银,所以令我印象深刻!”
“具体需要什么材料,如何炼造我忘记了,但记得这假银重量远轻于真银,且不能遇水,否则会发生爆炸!”
“结合税库坍塌那天倾盆大雨,且发生了爆炸,最关键还凭空出现了铅块……”
话说到这里,大家也就听明白了。
通判元盛反应最为迅速,“所以你判定是有人用假银上税!”
“铸银监只重铸百姓税银,而商税因数目巨大,可自行铸造,因此就有铸造假银上税的可能!”
“那些铅块则是铸于假银内,因此导致核验人员,没有查探出真伪!”
说着他又拿起名单,查看上面被圈起来的三人,猛然抬手指向其中一人。
“是他!张明礼!曾拜师于道馆,沉迷于炼丹术,整个扬州城人尽皆知!”
“大人,下官这就去安排抓人!”
晏章正要同意,可听查税官听到开口阻拦。
“不可!”
“只一孩童之言怎么能当真?我也曾博览群书,也看过不少炼丹术的书,却从没记得有炼假银之法……”
一听他这话,元盛当即开口:“是不是他一审便知!”
“不可!”
“如此太过令人寒心!”
“我国朝一向宽仁,没有绝对证据,怎么能随意抓人?”
查税官当即开口。
“哼……”
梅呈安顿时冷笑出声,“这时候就没有绝对证据不能抓人了!”
“之前查税官大人下令抓梅仲怀,下令抄家抓捕家眷,不知这绝对证据在哪里?可否拿出来给小子一观呢!”
他不讨厌蠢人,不讨厌目中无人狂人,更不讨厌爱出风头愣头青,但他极其讨厌双标狗!
所以在这货说出双标言语后,他才真正开怼!
“查税官是不是要说,大人办事自有道理,岂容我这稚童胡言乱语,质疑?”
“大人是不是还要说,您乃新科进士,您乃查税官,有权决定如何查案?”
两句话怼的查税官脸色铁青,咬牙切齿。
“你……你……竖子不足与谋……”
“够了!”
晏章对他的忍耐,早就到达了极限。
没有上级会喜欢目中无人,恃才傲物的愣头青,能忍这么长时间没训斥,已经算得上晏章脾气好了!
“大人不必生气!”
“既然查税官大人有质疑,那咱们就本着有质疑便求证的态度处理问题!”
梅呈安对晏章拱手提议,“税库坍塌必然掩埋不少税银,自然有完好无损的假银!咱们只要安排差役去给税银泼水,很快就能知道这假银是否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