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华殿内,因北境突如其来的急报,气氛瞬间从方才的宅斗漩涡,转向了关乎国运的紧张与凝重。
威武大将军林破虏,国之柱石,镇守北境二十载,一身修为已至地武境巅峰,是北戎铁骑挥之不去的梦魇。他若倒下,北境防线危如累卵,一旦被破,戎族铁蹄长驱直入,后果不堪设想!
承天帝脸色铁青,方才处置柳氏的那点轻松早已荡然无存。军国大事,重于泰山!
“军中医官皆束手无策?是何奇毒,连林爱卿的修为都抵挡不住?”承天帝声音低沉,蕴含着风暴前的压抑。林破虏不仅是统帅,本身亦是武道高手,寻常毒物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禀报的内侍额头触地,声音带着惶恐:“回陛下,军报上说,林将军是于三日前巡营时,遭不明身份的死士暗算,中了一支淬毒短箭。那毒性极其猛烈诡异,发作极快,林将军当场昏迷,浑身泛起不正常的青黑之色,气息日益微弱……随军的三位五品医师联手,也只能勉强吊住将军一口气,无法解毒,更查不出毒物根源……”
满殿文武闻言,皆是倒吸一口凉气。五品医师,在天玄大陆已算是医术高超之辈,连他们都无能为力,此毒该是何等霸道?
“废物!一群废物!”承天帝怒斥,一掌拍在龙椅扶手上,坚硬的紫檀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目光锐利如鹰隼,扫过殿下群臣,“太医院!谁能解此毒?即刻前往北境!”
太医院院正,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颤巍巍出列,面露难色:“陛下,老臣……老臣等仅凭军报描述,实在难以断定是何奇毒。若连林将军的护体罡气都无法抵御,此毒恐怕……非比寻常。仓促前往,若不对症,只怕……延误病情啊!”
他话说得委婉,但意思很明显:没把握,不敢去,怕担责任。
其他太医更是噤若寒蝉,纷纷低头,不敢与皇帝的目光对视。北境路途遥远,情况不明,林将军若在他们手上有个三长两短,那便是抄家灭族的大罪!谁敢轻易揽下?
一时间,殿内陷入一片死寂,只有承天帝粗重的呼吸声显示着他内心的焦灼与愤怒。国之将才危在旦夕,满朝太医竟无一人敢挺身而出?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那道清越沉静的女声,再次清晰地响起,如同划破厚重乌云的利剑:
“陛下,臣女或可一试。”
唰!
所有的目光,再一次,齐刷刷地聚焦到了殿中那位覆着面纱的少女身上。
沈清辞!
刚刚扳倒恶毒继母,洗刷了自身冤屈的靖国公嫡女!
她说什么?她可一试?试什么?试解那连五品医师和太医院都束手无策的奇毒?!
震惊、怀疑、不可思议、甚至觉得她疯了的神色,出现在几乎每一个人脸上。
“胡闹!”不等承天帝开口,一位隶属太子一派的文官便厉声呵斥,“沈大小姐!此乃军国大事,关乎北境安危,岂容你一个闺阁女子儿戏!你虽侥幸解了自身之毒,但林将军所中之毒,岂是那后宅阴私之物可比?”
“不错!”另一人附和,“沈小姐,知道你方才受了委屈,心中激愤,想要表现。但此事非同小可,万一有所闪失,你担待得起吗?”
质疑之声四起。没有人相信,一个年仅十五六岁、之前还被视为“废柴”的少女,能有办法解决连资深医师都解决不了的难题。
沈擎苍也急了,他虽震惊于女儿今日的表现,但北境之事太过凶险。他连忙出列:“陛下!小女年幼,不知天高地厚,妄言军国大事,请陛下恕罪!北境之事,还需从长计议……”
“父亲,”沈清辞却打断了他,目光平静地看向龙椅上的帝王,没有丝毫退缩,“臣女并非妄言。”
她缓缓抬手,指尖不知何时,夹着一根细如牛毛、长约三寸、通体闪烁着淡淡银辉的金针。那金针样式古朴,针身似乎镌刻着极其细微的符文,在她指尖微微颤动,发出几不可闻的嗡鸣。
“臣女机缘所得之传承,并非只有辨识‘幻颜蛊’之能。于医毒之道,针灸之术,颇有涉猎。”她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林将军所中之毒,军报描述其‘浑身青黑,气息微弱,罡气溃散’,臣女推测,极可能是某种能侵蚀罡气、腐坏经脉的阴寒剧毒,或许与‘蚀骨幽兰’或‘玄冥寒毒’特性相似。”
她每说出一个毒名,太医院院正的眼皮就跳一下。这两个都是记载于上古医毒典籍中的罕见奇毒,早已绝迹多年,寻常医师连听都未必听过!
“此等剧毒,常规药物难以起效,甚至可能因药性冲突加速毒性蔓延。”沈清辞继续道,“最快、最直接的方法,是以金针度穴之术,护住其心脉与丹田,强行逼出或引导毒素,再辅以对症之药化解残余。”
她指尖微动,那根金针竟凭空在她指间划出一道玄妙的银色轨迹,带起一丝微弱的气流,隐隐有风雷之声!虽然细微,但在场不少修为高深之辈,都能感受到那金针上附着的奇异而精纯的能量波动!
“这是……以气御针?!”太医院院正猛地瞪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