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线绞碎,化为飞灰。
林阳收回手,看向最后瘫软在地的血鸠。
血鸠早已吓破了胆,见林阳目光扫来,立刻跪地磕头如捣蒜:“前辈饶命!前辈饶命!我说!我什么都说!求前辈饶我一命!”
林阳淡漠地看着他:“说。”
“是……是宗门高层……收到消息,说星源殿深处有‘星宫本源’碎片出世,蕴含着突破化神甚至更高境界的机缘……所以派了我们这一队人潜入……我们这一路是负责探索深层区域,寻找线索和资源的……找到这里纯属意外,是感应到了浓郁的星辰灵气……”
血鸠语无伦次,但林阳大致听明白了。
“你们来了多少人?实力如何?还有其他势力知道吗?”林阳问。
“我们血煞宗这次进来了两队人,一队由血魇师叔带领,就是我们;另一队由血魂师伯带领,他是元婴大圆满,据说……据说已经触摸到了化神门槛,实力比血魇师叔强得多!他们在另一片区域探索……除了我们,应该还有其他势力知道,比如听潮书院、天剑阁那些,他们也在找……还有,还有传言说,有化神老怪也暗中进来了……”
血鸠为了活命,把自己知道的全倒了出来。
林阳心中沉凝。果然,星源殿的局势比他预想的还要复杂。不仅有多方势力争夺,甚至可能有化神修士插手!星宫本源的诱惑,实在太大了。
“前辈……我知道的都说了……求您饶我一命,我愿意发下心魔大誓,永世不跟前辈为敌,还可以……还可以做前辈的奴仆……”血鸠涕泪横流。
林阳沉默片刻,忽然抬手,一道星光打入血鸠眉心。
血鸠身体一僵,眼神变得迷茫,随即软倒在地,昏迷过去。
“你……”池叟看向林阳。
“留他一命,或许有用。”林阳淡淡道,“我已用秘法封印了他的修为和部分记忆,暂时不会醒来。”
池叟点点头,没有多问。他走到林阳面前,深深看了一眼这个焕然一新的年轻人,感慨道:“没想到,老夫有生之年,还能看到星宫传承者重现如此风采。你如今的实力,恐怕已经不弱于老夫全盛时期了。”
“前辈过誉,侥幸而已。”林阳拱手,对池叟之前的护法之举表示感谢,“还要多谢前辈先前护法之恩。”
“不必客气,这也是老夫该做的。”池叟摆摆手,看向已经黯淡许多的星池,苦笑道,“只是这星池,经此一遭,精华损耗大半,没有百八十年,怕是难以恢复如初了。”
林阳也有些歉意。他吞噬了星潮核心,确实对星池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此地不宜久留。”池叟正色道,“血煞宗的人死在这里,他们同门必有感应。你刚才显露的实力,也会引起其他有心人的注意。必须尽快离开。”
林阳点头:“前辈有何打算?”
池叟看向洞窟深处,那里有一条被禁制封锁的隐秘通道:“老夫会留在这里,守着这条通往星核禁域外围的要道。血煞宗的人能从别的路径摸进来,说明外围禁制已经出现了漏洞。老夫在此,多少能阻挡一二。”
他顿了顿,看向林阳:“你该走了。你的路不在这里。去完成你该做的事吧。记住,星宫的道统,不能断绝。深渊的威胁,从未消失。”
林阳看着池叟枯瘦却挺直的身影,心中涌起敬意。这位曾经的叛将,用三百年的枯守和最后的坚守,来弥补当年的过错。
他郑重地对着池叟行了一礼:“前辈保重。晚辈,告辞。”
池叟微微颔目,不再言语。
林阳不再犹豫,将昏迷的血鸠收入一个临时炼制的星光禁制中(类似于储物袋,但可装活物),又快速打扫了一下战场,将血魇和血燕遗落的储物袋和那柄受损的血色飞剑收起。蚊子再小也是肉。
最后,他看了一眼星池和池叟,身形化作一道璀璨的星虹,朝着来时的通道疾射而去。
他要尽快离开深层区域,消化此次所得,并规划下一步行动。
星源殿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而他,已经不再是那个需要小心翼翼躲避风暴的弱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