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城外望去。
只见地平线上扬起滚滚烟尘,无数面红旗在烟尘中晃动,八路军的灰色洪流正朝着阜平城全速推进。
最前面那面红旗上,‘’129师第386旅”几个大字格外醒目。
“是总指挥!”张天明在祠堂里看见那面指挥旗,猛地一拍桌子,“总部主力来了!”
钱副政委眼眶一热:“司令员,您怎么知道……”
“昨晚收到总部的情报,总指挥亲自带386旅连夜奔袭。”张天明抓起望远镜,镜片里能看见骑在马上的总指挥,军大衣在风中猎猎作响,“传令下去,全线反击!”
城外的日军指挥部里,横山勇旅团长正用指挥刀敲击着地图。他的呢子军装袖口沾着油渍,桌上的清酒已经喝光了第三瓶。
“旅团长阁下,”通信兵跌跌撞撞跑进来,军帽都歪了,“八路军援兵已到,番号是129师386旅!兵力……至少一个旅团!”
横山勇的指挥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踉跄着扶住桌子,窗外传来八路军的冲锋号,像催命符一样钻进耳朵。
“八嘎!”横山勇一脚踹翻椅子,“为什么情报部门没提前报告?”
“他们说……晋察冀军区主力都在冀中地区……”通信兵声音发颤。
横山勇猛地走出帐篷,看见城内的八路军已经开始反击,城墙上的日军正在节节败退。更要命的是,独立第一旅正朝着他的指挥部包抄过来。
“不能被两面夹击!”横山勇抓起军帽,“命令所有部队,立即向保定方向撤退!后卫部队留下掩护,一定要顶住!”
“哈伊!”通信兵刚跑出指挥部,就被一颗流弹击中,倒在门槛上。
撤退的命令在日军中引起一片混乱。
正在攻城的日军像潮水般往后退,互相推搡着挤向西门。
八路军抓住机会,从城墙上跳下来追击,喊杀声震得阜平城的青砖都在颤。
李云龙提着步枪追在最前面,子弹打光了就用枪托砸。
他看见一个日军军官正挥舞指挥刀逼退士兵,上去就是一枪托,把那军官的钢盔都砸扁了。
“想跑?没那么容易!”李云龙踩着日军的尸体往前冲,棉鞋里灌满了血,“弟兄们,抓活的!”
陈宇带着保卫科战士负责清扫城内残敌。
他们挨家挨户搜查,枪栓拉动的声音在空荡的街巷里格外清晰。路过钟楼时,一名战士突然停下脚步。
“陈科长,这楼里有动静。”战士指着钟楼紧闭的大门,“刚才好像听见里面有响动。”
陈宇示意大家隐蔽,自己贴着墙根摸过去。
钟楼的木门上有把大铁锁,锁孔里还插着钥匙。
他做了个手势,两名战士立即上前,一把撞开大门。
灰尘在阳光里飞舞,钟楼底层空荡荡的,只有一口锈迹斑斑的大钟。
陈宇的目光落在墙角的木板上——那木板比周围的地面新,边缘还有撬动的痕迹。
“撬开它。”陈宇端着枪,手指扣在扳机上。
战士们用刺刀撬开木板,露出个黑黝黝的洞口,一股霉味混杂着膏药味飘出来。
陈宇打开手电筒,光柱里能看见陡峭的台阶。
“下去两个人,其余人警戒。”陈宇第一个跳下去,地下室里阴冷潮湿,脚刚落地就踢到个东西——是枚日军的制式手雷。
“不许动!”三个黑影突然从角落里窜出来,手里都握着南部十四式手枪。
陈宇反应极快,一个侧滚躲开子弹,手电筒照在他们脸上——全是特高课特工的装束,黑色制服,腰间别着武士刀。
“放下枪!”陈宇的枪口顶着最前面那人的太阳穴,他的头晕又犯了,眼前阵阵发黑,但握枪的手稳如磐石。
三名特工对视一眼,慢慢放下枪。一名战士上前缴械时,突然发现其中一人的手正往衣领里摸。
“小心!”陈宇一把按住那人的手腕,另一名战士顺势将其按倒在地。
从那人衣领里搜出个小纸团,展开一看,上面用日文写着“58,北平”。
“张军,把这纸条收好。”陈宇把纸团递给身边的战士,“带回去交给情报处。”
张军是个新兵,脸涨得通红,小心翼翼地把纸条揣进贴胸的口袋:“是,陈科长!”
清理完钟楼,陈宇带着三名俘虏往指挥部走。
路过北门十字街口时,看见赵刚正蹲在一堆战利品前清点。
他的军大衣扔在旁边,露出里面的毛衣,袖口磨出了毛边。
“赵副科长,收获不小啊。”陈宇踢了踢脚边的日军钢盔。
赵刚拿起一个黑盒子,盒子上有好多按键,还连着电线。“这玩意儿是什么?看着不像电台。”
一名被俘的日军通信兵哆哆嗦嗦地说:“是……是紫电密码机,皇军最高级的密码设备……”
“密码机?”赵刚眼睛一亮,把盒子往怀里一揣,“王秀兰!”
不远处,正在给伤员包扎的王秀兰抬起头。她的蓝布褂子沾了血,辫子上还别着根红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