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先生,全款已经到账,这是您的钥匙。”小李把一串沉甸甸的钥匙递过来,上面挂着个印着楼号的木牌,“3号楼2单元1702,您记一下。”
杨震接过钥匙,金属的凉意透过指尖传来,却暖得他心口发涨。
“房本大概什么时候能下来?”他忍不住问,声音里带着点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急切。
“得统一办理,大概一个月左右。”小李笑着说,“到时候办好了,我们第一时间给您打电话,还打这个号码可以吗?”
“可以。”杨震点头,把钥匙小心翼翼地放进公文包内侧的口袋,像揣着件稀世珍宝。
走出售楼处时,阳光正好,风里带着点花草的清香。
杨震忍不住想象着,季洁站在阳台上浇花的样子,想象着两人下班回家,在卧室嬉闹的场景,嘴角忍不住向上扬。
这才是他想要的日子。
不是没完没了的案子,不是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是有个人能一起守着个小窝,在烟火气里,把日子过成实实在在的模样。
他再次拦了辆出租车,报出六组的地址时,声音里都带着笑意,“师傅,麻烦快点,单位还有事。”
车开起来,杨震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手在公文包里轻轻握着那串钥匙。
等抓了赵铁军,破了这案子,他就跟季洁求婚!
想到季洁可能会瞪他一眼,然后,答应下来!
杨震的心里像被阳光灌满了,亮堂堂的,暖烘烘的。
再难的案子,再大的危险,好像都有了盼头。
因为他知道,有个家在等着他,有个人在等着他。
等他把这阵子的风雨都挡在门外,然后一起,踏踏实实地走进属于他们的日子里。
市医院住院部的电梯“叮”地一声打开,赵铁军攥着手里的保温袋,指节泛白。
保温袋里装着刚买的豆浆油条,还带着余温,可他手心的汗却把塑料袋浸得发潮。
三楼走廊静得像口深井,只有监护仪的“滴滴”声顺着门缝钻出来,敲得人心里发慌。
307病房门口,小周和小李背对着他站着,蓝色的作训服在惨白的灯光下泛着冷光。
赵铁军深吸一口气,刻意让脚步声放得沉稳些,像往常巡查时那样。
“赵支?”小周先回过头,看到他时眼里闪过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您怎么来了?”
赵铁军扯出个尽量自然的笑,把保温袋递过去,“刚从队里过来,看你们守了一夜,带点吃的。”
他的目光扫过两人眼底的红血丝,语气放得缓和,“我来替会儿班,你们去楼下吃点热乎的,歇口气。”
小周接过保温袋,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这哪行啊赵支,您是领导……”
“领导就不能替下属站会儿岗?”赵铁军打断他,故意板起脸,却又留了点余地,“沈万山这案子要紧,但也不能熬垮了身子。
去吧,有我在,出不了岔子。”
小李在一旁皱了皱眉,像是想起什么:“可是陶组说,必须24小时不离人……”
“我不就是人?”赵铁军的声音沉了沉,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威严,“难不成你们觉得我不靠谱?”
小周和小李对视一眼,像是被说动了。
小周挠了挠头:“那……辛苦赵支了。
我们就在楼下餐厅,有事您随时叫我们。”
“去吧。”赵铁军挥了挥手,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心跳突然像脱缰的野马,“咚咚”地撞着胸腔。
他侧耳听了听,确认脚步声远了,才猛地转身,从口袋里摸出副手套戴上,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
钥匙插进锁孔,转动时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在这寂静的走廊里格外刺耳。
赵铁军推开门,一股消毒水混着药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病床上躺着个人,盖着蓝白条纹的被子,脸被厚厚的纱布缠了三层,只露出两个黑洞洞的鼻孔,随着呼吸轻轻动着。
监护仪的绿线规律地跳动,证明“沈万山”还活着。
赵铁军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楚砚的话还在耳边回响——“沈万山不死,咱们都得完蛋”。
他一步步走向病床,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发软。
他将沈万山脑袋下的枕头抽了出来,拿在手上!
“沈万山,别怪我。”他低声念叨着,声音发飘,“要怪就怪你知道得太多了。”
枕头举起来的瞬间,他看到纱布下的“脸”似乎动了一下。
赵铁军心里一紧,没多想,猛地将枕头按了下去!
就在这时,被子里的人突然猛地一挣,力道大得惊人,竟把赵铁军的胳膊顶得一麻!
枕头“啪”地掉在地上,赵铁军愣住了,沈万山不是中了毒吗?医生说他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怎么会……
没等他反应过来,床上的人突然像弹簧一样坐起身,纱布下的眼睛似乎透着寒光。
一只手闪电般抓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掀开被子。
纱布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