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瓷杯盖被震得跳起来,在杯口磕出清脆的响。
桌角的铁皮保险柜泛着冷光,他忽然想起三个月前,沈万山的助理林强送来的那个黑色行李箱。
当时他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看着箱子被搬进书房,拉链拉开的瞬间,一沓沓红色钞票露出边角,像极了当年在警校射击场上见过的血靶。
“就这一次。”
他当时对着空气喃喃自语,指尖划过钞票边缘,油墨的味道混着罪恶的甜香,让他心跳加速。
可后来呢?
第一次是十万,第二次是一套公寓,第三次是那幅据说是傅抱石真迹的山水画……
欲望像滚雪球,越滚越大,直到把他彻底卷进深渊。
手机屏幕暗下去,映出他自己的脸——两鬓的白发比去年多了不少,眼底的浑浊像蒙了层灰,早就没了刚当副局长时的意气风发。
他想起老父亲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说“穿警服的,手要干净”他还拍着胸脯保证,可现在……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时,孙景峰吓得一哆嗦,像偷东西被抓包的孩子。
“进。”他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磨过木头。
通讯员端着茶杯走进来,看见他脸色难看,犹豫着,“孙局,您下午不是要去视察看守所吗?车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