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洁这才红着脸退开,靠在厨房门框上没走。
杨震转过身,深吸了口气才走向水池,打开水龙头。
哗哗的水流声瞬间填满了厨房,他拿起那副洗得发白的橡胶手套戴上,开始处理那盆九转大肠。
指尖捏着肠段翻过来,仔细地剔除内壁的油脂,动作专注得像当年在现场提取指纹。
旁边的盘子里,鱼已经收拾干净,鱼身被片开,露出雪白的鱼肉,只等着改刀腌制。
季洁就那么看着他的背影。
月光从窗棂斜斜切进来,落在他宽厚的肩膀上,给姜黄色的围裙镶了圈金边。
那肩膀确实比当年宽了些,也厚实了些。
不再是当年那个一身锐气、总往前冲的毛头小子,多了几分沉淀下来的稳重。
她忽然觉得,上天似乎是公平的。
那些年错过的光阴,那些深夜里的挣扎,那些隔着人群的隐忍,好像都在这一刻找到了归宿。
不用再说什么山盟海誓,也不用再解释什么前尘往事。
他就在那里,系着她亲手打的结,为她洗手作羹汤;
她就在这里,看着他的背影,心里踏实得像落了地的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