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
又是音波攻击。
梁薮闷哼一声,一丝鲜血从唇角溢出。仅仅是音浪余波,已震伤了他的内腑!
更令人头皮炸裂的景象随之而来!在这座恶心的腐肉珊瑚山上,每一个孔洞深处,每一个起伏的褶皱之间,如同暴雨后的野菌般疯狂地钻出、生长、扭动起密密麻麻的惨白触手!那根本不是什么触手!
似乎也是某种生物,只是两人还是不认识。
每一条都如同放大的、扭曲的蜈蚣与蠕虫的杂交体,粗若成人手臂,惨白的甲壳节肢缝隙里布满黏液。触手顶端没有口器,而是膨胀开一朵丑陋的肉质花苞,花苞中心是一只巨大的、没有瞳孔的惨绿色复眼!
无数的惨绿复眼在浓雾与震动中同时亮起,如同地狱里点燃的无数鬼火!
“嗤——嗤——!”
在妖母庞大躯体根部与岩壁结合的部位,一片片原本附着在黑色岩体上的巨大“钙化藻壳”突然剥离下来!每一片都有丈余宽,边缘竟是锋锐如锯齿的镰刀利爪!爪壳表面覆盖着厚重腥臭的污浊苔藓与水草。
数百只这样的巨大镰爪支撑起它们那扁平、如同压扁的海星般的身躯,每一只的“眼柄”位置都闪烁着两点极其微弱、饱含贪婪与毁灭的暗黄色幽光!它们挥舞着沉重的镰爪,疯狂地刮擦着妖母体表的粘液与寄生其中的微小生物,发出“咯吱…咔咔…噗呲!”的混合声响。
那是在啃食,啃食这座岛上浓郁灵脉经年累月滋养出的灵蕴岩石与妖母分泌的保护层!在妖母那毁灭性的嘶吼中,这些“铠藻”也发出短促尖锐、令人昏聩的“咔哒哒”的摩擦之音!
妖母提供支撑与能量巢穴,毒须释放致命毒素,铠藻负责摧毁物理障碍并清洁环境,三者共生循环,甚是棘手。
“嘶呜——!”万千蛇信吐纳般的尖啸声呼啸着!占据了半个天空视野的三千六百条毒须同时动了!它们的动作诡异而致命,仿佛拥有着某种恐怖的群体意志!一部分触手顶端那生着惨绿复眼的肉花骤然膨胀、裂开!噗!噗!噗!无数股粘稠如胶的深紫色雾气被高速喷吐出来!
这雾气极重,瞬间连成一片遮天蔽日的毒云,将下方百丈方圆尽数笼罩!所过之处,岩石表面发出“滋滋”的恐怖声响,瞬间被蚀出无数孔洞;空气被污染,散发出浓烈的甜腥与硫磺混合的死亡气息——毒瘴!沾之皮肉溃烂,闻之气血淤塞,神智错乱!
于此同时,另一部分毒须的触手如标枪般射出!其速度快逾闪电,顶端那尖锐的骨刺撕裂空气,发出“呜呜”尖啸,直取护罩之内的郑南和梁薮!数量之多,似蝗虫过境,遮蔽了最后的天光!
梁薮目眦欲裂,双掌猛地拍在阵盘上!之前布下的光罩骤然亮起,无数细密的土黄色符文在光罩表面疯狂流转!
轰!轰!轰!毒须骨枪如暴雨般撞在光罩之上,爆开一团团粘稠恶臭的紫黑色体液,光罩剧烈波动,每一次撞击都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上面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梁薮身体剧烈颤抖,阵法即将破碎!
郑南双目赤红如血!在护罩破掉的一瞬间,放弃了所有防御技巧,一往无前,长剑发出撕裂苍穹般的怒啸!
剑光凝练到极致,纯粹的剑气横贯而出!不是劈向漫天毒须,而是狠辣决绝地斩向下方几只正埋头疯狂撕扯他们立足点黑岩的铠藻!
噗嗤!剑光所过,两只首当其冲的铠藻那厚重的镰爪甲壳连同下方的躯体被齐刷刷劈开!腥臭的黄绿色汁液伴随着碎裂的钙化骨骼飞溅!
剩余的铠藻发出愤怒欲狂的“咔哒哒”尖叫!它们放弃了啃食岩层,数百只巨大的镰爪如同死亡的巨浪,带着碾压一切的恐怖力量,卷起漫天泥石,从四面八方狠狠朝着郑南与梁薮的位置扫来!
轰隆隆——!
梁薮支起的护盾,终于在毒须骨刺的持续攒射与铠藻镰爪怒涛般的第一波横扫下,轰然炸裂!无数碎片伴随着致命的能量乱流倒卷回来!
“咳咳!!”梁薮被震得倒飞出去,人在空中喷出一口鲜血!眼角的余光瞥见一只巨大的镰爪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当头劈向立足未稳的郑南!郑南旧力方尽,新力未生!
“郑师兄!”梁薮强提一口真元,手中那面墨色阵旗被她用尽全力掷出!表面那些扭曲的图纹瞬间亮起幽暗光芒!
当!咔嚓!
阵旗精准地撞在那记势大力沉的镰爪末端关节处!接着,阵旗嵌入岩石中,嗡的一声亮出一道大阵。
那被击中的铠藻发出痛苦的呜咽,落下的镰爪竟有了一个短暂的迟滞!
就是这一线迟滞!郑南凶戾的气息从他身上爆炸开来!化作一道狰狞的虚影剑气缠绕!他不退反进。
嗤啦!
剑锋缠绕着凶戾的墨绿血气,沿着铠藻镰爪内侧那相对薄弱的甲壳连接处狠狠切过!如同热刀切黄油,将那布满苔藓与钙垢的巨爪一劈两半!腥臭汁液狂喷!
“郑师兄!不能留手了!”梁薮的声音嘶哑传来,抹去嘴角鲜血。
郑南甩了甩麻痹的手臂,灵剑划出一道绚烂金光,暂时避开几条卷来的毒须触手。瞥见梁薮眼中那非人的光芒,脑中灵光如电:“梁师妹!硫磺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