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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另一个弟子附和道,“那些高阶修士整天待在自己的洞府里修炼,什么活都不干,却拿着最多的资源。我们这些低阶弟子拼死拼活,得到的回报却少得可怜。”
“还有那些有师门、有家族的修士,”一个穿着朴素的弟子咬着牙说道,“他们根本不用去执行危险的任务,每年有大把的时间去修行,想要晋升也只需要付出一点努力,再加上长辈的关照,就能轻松做到。而我们这些普通修士呢?常年在外执行任务,九死一生,得到的好处却寥寥无几,晋升的机会更是少得可怜!这宗门,简直就是为他们那些有关系的人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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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宗门内怨声载道,各种抱怨和不满的声音此起彼伏。低阶修士们聚集在一起,议论纷纷,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失望。
余衍在人群外,默默听着这些议论,脸色都有些凝重。
“没想到刚回来就遇到这种事。”
余衍皱着眉头,没有再说。他知道,这是宗门高层的决定,他一个结丹修士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余衍离开了人群。
在回洞府的路上,没有说话。宗门内的气氛变得压抑而沉重,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这场因俸禄减少引发的矛盾,会给镇海宫带来怎样的影响。镇海宫的平静,恐怕已经被打破了。
争论还在继续。
钱于筠差不多比梁薮晚了三十多年结丹,不过如今依然还在结丹初期徘徊。虽然在其进阶金丹之后已经被千机岛阳霄子正式收为弟子,只不过她能拜入千机岛全拜机缘找到一株上了年份的灵草,本身的资质并不算太好。
她的运气一直挺好的,靠着一些并不珍稀的丹药竟然真的成功结丹了。只是阳霄子座下十一名结丹弟子,本人更是很少出现,千机岛这近百年都是由其下的三个金丹弟子一同管理。
而钱于筠又不是什么大家族之人,自然得不到太多的资源,不过能挂着千机岛弟子的名号起点已经高过许多人了。
人族妖族斗了近百年,人族节节败退,珉州如此偏僻,竟然也能被推到珉州东北部密州了。
而钱于筠也被派到镇海宫西北部的明州镇海城,当然不止她一人,门内往镇海宫周边派了一堆金丹长老,还有元婴修士,只不过这些老怪独来独往惯了,没有人知道是不是时时刻刻待在驻地里,那些老怪的住处一般修士可不敢随意过去。
镇海城,颁布命令的修士回宗门之后。
一个精壮的结丹中期修士,脸上还带着未痊愈的新鲜伤痕,显然是刚从某处险地退下休整。他一步抢出人群,对着殿前长老嘶吼:“钱长老!上个月!我们丙字队三队!在血珊瑚海拼掉了十七个筑基弟子!才击退海妖,采回那三百斤紫焰珊瑚!奖赏都还没发下来!转头就要砍我们月例?!”他身旁七八个同样带伤的修士点了点头,人群的怒意瞬间找到了宣泄的火山口。
钱于筠眼皮微垂,不为所动,声音平淡无波:“主宗调度艰难,府库空虚。减省开支乃众老祖商议之定策。所有未结赏金、抚恤,折三成纳入下月月例发放。”
“三成?!”在场修士如遭雷击,随即发出一声冷笑笑,“哈哈哈!三成?哈哈”他一拳砸在自己胸口,嘭然作响,“那你们那些元婴、化神的祖师爷呢?!他们的供奉动没动?!我们这些在泥里海里打滚的命就不是命?!你们坐享其成的,才是真金白银?!”
“张师弟,休得胡言!”方才质问的孙昌连忙布下一道隔音禁制,厉声打断张洪要命的话。
喧闹的人群陡然一静,无数道目光唰地看向钱于筠,如同燃烧的火炬。有愤怒,有悲哀,更多的是深不见底的绝望。殿宇顶上的黑色寒冰似乎更冷了。
钱于筠脸色终于微微变了一下,但随即更冷,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祖师爷乃镇海柱石!修为通天!岂是尔等能妄议的?再敢妖言惑众,扰乱宗门者,执法堂伺候!”
说罢四下看去,确认没有人偷听之后,脸色才缓和一些。
西部某处。
一队身着冰冷玄铁甲胄的执法修士无声地自阴影处涌出,身上灵力波动凝练厚重,至少都是筑基巅峰,为首者赫然散发着金丹气息!杀气如实质般压下。广场上瞬间鸦雀无声,只剩下粗重压抑的喘息。那精壮汉子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最终低下头,将拳头死死地砸在地上,指节崩裂,血流了一小滩。他身后那群汉子,一个个死死咬着嘴唇,腥甜的铁锈味弥漫在舌尖。反抗,意味着立刻粉身碎骨。
传信的金丹修士冷冷看了一眼,十分轻蔑,见无人再说话,一甩袖,遁走了。
……
镇海宫。
一个身材瘦削、修为只在炼气七层左右的白面年轻弟子,正抱着一摞比他脑袋还高的玉简账册,踉踉跄跄地从内堂奔出来,额头全是汗珠,气喘吁吁。他一边小跑一边低声对着身边两个同样抱着账册的同伴急声道:“…快!快送去寒玉阁!…李师叔又催了!真是…他们炼丹阁一年耗费那么多冰晶草,催命一样要结账…却没人看见我们算账的白天黑夜拨着算盘珠子,脑袋都要炸了…砍俸禄?砍!最好把咱们这群算账的也砍了!看他们那些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