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实招来,你们为什么管我师妹叫师妹?”
这次宣云墨手疾眼快拉住师兄,生怕他再多说多错,忙捡着几个大众皆知的答案回应。
“我们凌霄宗如今与合欢宗交好,樊樱师妹是被选中的第一届交换生。”
“什么交换生,还是第一届,说促进两宗邦交你就信?”
“双方宗门认证过的,修真界皆知,童叟无欺。”
“凌霄宗?总觉得有点耳熟。”她略一沉思,“璟洲那老不死的是你什么人?”
“咳,阿娆,”季谌小小声提醒她,“你记混了,那是我师尊。”
“你师尊?哦——对,不对,我要是没记错,璟洲后来又收了个徒弟?
“是的,他又收了一个徒弟,小男孩。”
她自问自答一气,原本愉悦的表情瞬间密布忧思,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绝不会记错,那孩子还是她亲自送去给璟洲的,目的就是为了————难道?!
明娆不得不重新审视抱着小樱桃的那个男人,仔细看看,确实能从身上看出几分当年的影子。
记忆里干猴似的小孩逐渐和眼前这个身量笔挺的青年重合,一个人变化再大眼睛是不会变的,特别是眼尾那一处米粒大小的红痣。
看着看着,视线渐渐模糊起来,仿佛又被拽回那间不见天日的柴房。
哪是什么痣啊,分明是一小块疤。
当年从那里出来的孩子,每人身上都有这么一处。
是印记,也是罪恶。
霎那间,过往所有在脑海串联起来,她面色顿白,满脸不可置信的开口:“你?”
沧泽不动声色收紧胳膊,平静开口:“璟洲是我师尊。”
与之同时,季谌露出堪破一切的表情。
“阿娆,这是我师弟,人品方面大可放心,他不喜欢女人,不会对你师妹做什么。”
明娆:???
她无暇注意季谌说的什么,满脑子都充斥着他们方才说的话。
——根本不是什么“幸运儿选中”,那是一场早有根据的计划,不,是阴谋!!
既是璟洲的徒弟,那一切都能说得通了。亏方才还特地隐去一部分记忆,就是怕对现在的小樱桃造成影响。
千算万防,没想到那边早就已经——!
是了,如果不是这样,又怎么会放任樊樱独自下山。
明娆沉重的闭上眼睛,脑海里不自主浮现过往。
她劝过的,这种几近逆天的行为,一定会遭天谴反噬。
当是对方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阿娆,你修炼的时间太短,有些事还不懂,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会发现,人这一辈子不折腾点成绩出来,就会被说德不配位,死了也要被戳脊梁骨的。”
“可你已经万人之上了,还不算成绩吗?”
“正因为万人之上,才更难再上一层楼呀。”
“哪怕代价是无辜之人的性命吗?”
“能成为我成神路上的基石,是他们的荣幸。”
“哪怕是代价是你亲手养大的孩子?”
“当然。”女人红唇轻勾,回眸,眼底闪烁着执拗的光,“不惜一切代价。”
记忆戛然而止。
回过神来的明娆再看沧泽,心头突然萌生了几分无力。
她偏头对季谌吩咐道:
“你带他们都出去,我有几句话单独对你师弟说。”
明娆难得正经,面露凝重更是少之又少,一同生活了几十年的季谌自然知道这意味这什么。
她身上太多秘密,有时候连他都琢磨不透。
无所谓,反正连接二人的始终是信任。
不过有一点,明娆接下来的时间必须全是他的,无论什么师弟师妹,统统靠边站!
“好阿娆,你我许久未见,竟也要为了旁人靠边……可怜我只能忍受与你分离一炷香的时间,再多可就要恼了。”
他像个怨夫似的趴在耳边控诉,说的明娆直抖鸡皮疙瘩。
“够用,就嘱咐几句我师妹的事,你也不希望你师弟因为追不上老婆孤独终老吧?”
得到满意的回答,季谌美滋滋摆师兄谱带着余下几人走了,不忘回头关好了门,徒留二人在屋里相互审视。
不对,三人,有一个在怀里抱着呢。
不对,还是两个人,那个没醒。
没想到师弟平日里装的一本正经,宗门里四处传他喜欢男人也不解释,怎么现在挨上女人反而不松手了。
这小子,真是的。
视野被彻底阻隔的前一秒,他听见他的爱人长长长长叹了口气,用一副怀念的语气对他师弟说:“你还记得我,对吧,??”
最后那个称呼他没听清,随着开门关门的动作掩进了风声里。
“吱嘎——”
门呷紧了。
一炷香后。
“吱——”
房门如约拉开,沧泽抱着怀中的人走出来。
屋里说了什么他们不知道,只知道他出来时眼神空洞洞黑的吓人。
某好事者憋不住话,主动询问说了什么。
沧泽便如实相告:“樊樱,会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