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说结论:没摔。
再说过程:精心设计动作打算假摔,千算万算没料到沧泽后脑勺长眼睛,头也没回托起一道空气墙。
两个男人忙着较劲,空气中仿佛能闻见火药味。
季谌拧眉,目光从沧泽的剑过渡到他的脸,乌墨色的瞳孔迸发出强烈压迫感。
方才一击之前用了五成灵力,居然被如此轻易化去,何等威势。
即便……即便鼎他盛之时,也未必能与之一战。
灵力震荡下,季谌持剑的手略微颤抖,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源源滚落。
“沧泽,你这是,执意要和师兄动手了?”
“季师兄,无意冒犯,凌霄境内禁止争斗,我只是在做我的分内之事。”
沧泽面不改色开口,语气听不出半分起伏。
趁着二人针尖对麦芒,樊樱半挽尊的爬起来,怕季谌胡乱放屁颠倒是非,忙向前蛄蛹几步,与沧泽并肩。
“哎哎,这位季师兄,是你对我先动的手。”
凌霄宗禁争斗,忌以下犯上。
尤其对方脑子还不好使,混淆黑白的话张口就来,她这个第一受害者不主动站出来,沧泽今天就算白奉献了。
季谌冷冷看她一眼:“我们师兄弟的事,没你说话的份!”
果然,他真打算死咬沧泽以下犯上。
好歹也是修真界有头有脸的人物,为了讹人无所不用其极,脸不要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
“我也是凌霄宗弟子,如何与我无关?”
“你也配?”
阴鸷,病态,疯狂,不择手段。
以上是樊樱对季谌的全部印象。
对了,现在还要多加一条胡搅蛮缠。
是,他心里有恨,被玩弄了感情是真,疯魔可怜也是真。那她家里无辜被夺了灵智的师妹就不可怜了吗?曾经那样活泼灵动的女孩,如今连自理都做不到,她就活该吗?
难道要说,她师妹失去的只是生命,而他季谌丧失的可是后半辈子的幸福?
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我配不配自有人定夺。”樊樱坦坦荡荡的说,“不过我今天既然能站在凌霄宗,很明显,你不配定夺我。”
“别以为有人给你撑腰,就能高枕无忧。”
季谌说着话,目光止不住在沧樊二人身上流连。
哼,可惜!
“好小子,既然你唤我一声师兄,那师兄也提点提点你,离身后这个女人,远、点。”
他嗔目切齿地盯着樊樱,仿佛在看什么洪水猛兽。
“你可知她来自什么地方,她可是——”
沧泽轻飘飘瞥了眼身旁。
“合欢宗。”
“你——!”
想象中的结果没达到,季谌陷入短暂语塞,眉眼渡上戾气,布满血丝的眼球死死扎在沧泽身上。
他本就披头散发像个青面活鬼,现下尤为可怖。
与之同时,沧泽也在观察季谌。
对于这位师兄的往事,他亦听说了些许。
雾中人不言身中事,他不会站在最高点评判谁对谁错,只唯一一点,不赞同季谌一棒子打死的做法。
哪怕眼前这个女人曾对他多加冒犯,哪怕她来自合欢宗,哪怕……
比起二人各怀鬼胎,樊樱的想法就简单许多。
——季谌此人,对明娆的偏见导致他想报复所有合欢宗人,看来不止她要躲远些,也要提醒散落在外地的同伴多加小心,别被疯子盯上。
三方各有所想,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几个眼尖的吃瓜群众看出苗头,早就脚底抹油,拉着朋友溜之大吉,将战场完完全全让给三人。
季谌挥挥手,长剑自掌心化作一道流光消散。
“合欢宗乃邪淫之道,最擅蛊惑人心,师弟在交朋友的时候,还是要擦亮眼睛,避免上当受骗,师兄不会害你,合欢宗的女人可就不一定了。别忘了‘那东西’是怎么来的。”
打着对师弟的忠告,却话里话外透着对合欢宗、对樊樱这个人的偏见。
樊樱冷笑一声,正要有样学样阴阳回去,沧泽却霍然翻转手腕挽了个剑花,回收长剑但并不入鞘,而是斜挡至她身前。
“多谢师兄教诲。”
他坦然的过分,持剑的手稳如磐石。
这是个带有阻拦意味的保护动作。
她顿住,咽下原本想说的话,垂眸盯着剑身看。
不是错觉。
从开始到现在,沧泽表面上是把她护至身后,实则有意无意的阻拦她与季谌正面交锋。
沧泽,你到底想干什么?
‘那东西’指什么?
还是……你们师兄弟在唱什么双簧?
她眼神越过剑柄,在他和季谌之间跳来跳去,心境再不似方才那般轻盈喜悦。
男人侧脸逆着光,轮廓清晰冷硬,足比她高了一个头,要略微仰头才能看清。
此刻正目视前方,神情平静异常。
樊樱盯入了神,试图从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找出破绽,直到季谌狠狠朝二人啐了一口。
“哼,记得就好,合欢宗的女人惯会骗人。”
无论季谌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