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
尤其对方格外大胆火热的眼神,想不注意到都很难。
视线相接,那双清润透亮的眼含了戏谑,正饶有兴趣地看向自己,唇边噙了似有若无的笑。
那目光如有实质,仿佛能把人从里到外扒个干净。
他眼睑颤了颤,垂落睫羽匆匆而过。
樊樱不知沧泽心中所想,只一个劲用自己精心练习过的完美微笑向其示好。
——樊樱的想象——
(她)伫立桥头温柔一笑,回眸绝世风光,扑棱棱的大眼眨啊眨,欲语还休:“这位仙友,请问……该怎么走?”
(沧泽)一眼注意到美丽的她,被击中,内心小鹿控制不住乱撞:“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是我见过最优雅美丽的姑娘,请务必给我一个护送你到达的机会。”
哈哈哈,无情道,不过如此!
樊樱忍不住笑出了声。
——现实——
“这位仙友,请问……”
沧泽似乎真没注意到桥上有人,闻声才抬眸。
淡淡瞥她一眼,不答茬,径直走过去了。
过去了……
去了……
了……
樊樱刻意对镜练习过的完美微笑登时僵在脸上。
这不对吧?这么个大活人杵这,还是大美女,居然还能视若无睹吗?
擦身而过,她这才看见他左耳精致的飞羽耳挂,长长的流苏坠下来,随着动作极小幅度的晃,晃得心里颤巍巍的——
很好,男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径直路过。
再不追真的要错失机缘,樊樱心中一急,顾不得维持形象,抬步欲撵,岂料出脚瞬间,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僵愣在原地。
焯,腿麻了。
后知后觉,不等作出反应,脚下便一软,紧接着,猛个踉跄在扑到沧泽面前。
当是时,两个人一齐愣在原地。
沧泽不敢置信地低头,那张素来不苟言笑的牌九脸再也控制不住表情,一贯维持的完美面具骤然裂开。
耳下的玉流苏荡了几下,最后狠狠抽在脸上,仿佛在嘲笑他的无能。
有生以来,他第一次在人前露出如此失态的模样。
樊樱以一个虔诚向上托举地奇怪姿势半跪于地,平视能看见手里雪白柔软的缎子,随着身体缓慢上移的话——
白色的。
沧泽面色由白转青再转红,最后一路烧到脖子。
她脑海不合时宜地蹦出那个,某位天才曾提出过的,有关人性与道德的选择题:
如果我走在路上摔倒了,顺便不小心把你的裤子扽下来,你是先提裤子,还是先扶我?
……今天有幸见到了,就是情况比较复杂。
她心如死灰的想,确实是一举拿下,只不过没拿下沧泽这个人,而是拿下了他的裤子。
对了,沧泽的答案是先提裤子。
很失望,九州三界如合欢一般不拘小节的门派,终归还是少数。
但其实她也没有讨到什么便宜,因为他穿了两条,裤子。
现下唯一能庆幸的是,人潮高峰期已经过去,众人忙着去参加讲座,没人注意到此刻二人的糗态。
——等等,什么讲座?
樊樱一跃而起。
喵的忘了!都怪他来得太晚!
沧泽提着裤子后退数步,同她保持至少一臂之安全的距离。
她假装没看见:“这位哥哥,请问天机宫怎么走?”
沧泽额角青筋倏的一跳。
重新打量好几遍,防备道:“你是新来的弟子?”嗓音清泠泠的,带着些许沙哑。
“是,我昨天才来,还不熟悉地形,不小心在桥上迷了路。”
樊樱庆幸于自己强大的心理素质,谎话也说的面不改色。而沧泽压着眼皮,狭长的眸泛着清寒与审视,似乎在确认什么。
半晌,他不动声色沉了一口气。
“顺着桥直走,遇到第一个路口左转,转三次。”
“你也要去那里吗?”她张口就来,后知冒犯,“我是说,我们是不是能一起走?正好顺路。”
沧泽眸色顿暗,原本还算得上冷静的神情骤然生出些许凶厉,一字一顿道:“不顺。”
话落,竟真的转身向反方向离开。
“哎……好吧。”本想叫住他道个歉,想了想还是作罢。
太抓马了,真的。
不怪沧泽提了裤子不认人,他想逃离也是人之常情,毕竟谁会对一见面就扒自己裤子的异性产生好感。
这场精心准备的初遇算是彻底垮台,男人没钓到不说,脸面也没保住,就别再给宣讲留下坏印象了。
在桥头耽搁太久,樊樱果断从兜里抽出两张神行符,一左一右贴在腿上,以口诀催动:
“步踏虚空,日行千里。疾!”
霎时间,两道金光注入双腿,不受控制向前狂奔。这才让她有惊无险到了天机宫,并赶在天机真人前半步进殿。
刚坐下一秒,胡子花白的老头走进来,手捧竹简,施施然站上讲台,目光平和地扫过一张张稚嫩的面孔,缓声道:
“首先,恭喜大家通过了凌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