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公大失所望,忍不住掌掴上脸,横眉怒道:“糊涂东西,杀了姓柳的,还有姓王的,姓苗的,世间女子千千万,你杀得过来?为后路上,你唯一的对手就是三皇子,你当真不知?”
“放肆,你敢掌掴本宫?”宋嘉思捂着脸,一身冰霜道。
她是永明帝皇贵妃,祖父见她也该跪拜,竟敢掌她?放肆!
赵国公却是嗤笑一声道:“如今尚在乾元年间,摆皇贵妃威风,且再等等!”说罢拂袖而去。
待去了外院,他立刻寻了铁衣卫过来。原来赵国公答应分家,一是为了安抚大孙女,二来也是想看看儿子们是否如大孙女说的那般无能。
大孙女虽有大机缘,知前世,但赵国公并不会被前世所困。真真假假,好好坏坏,他自有判定。
故而分家之后,各房事情他都了若指掌。
目前看来,二儿子并非无能之人,反倒擅弄权势,至于爱好女色,男人多是如此,当不得什么。如今他正筹谋着弄个实缺。倒是二儿媳妇过于自负,虽晓得奴才们有异心,却不放在心上。
三子一家老实安分,目前父子铆足了劲上进。三子还寻思着考武状元,倒也不错。说到三子一家,赵国公不由又想到四孙女宋嘉佳,一个孩子,竟将家里管成了铁桶,借着刘顺一事,将府内异心奴才全部清理了出去。如今虽又买了几批丫鬟,但他想要安排的人,竟是几番没能安排进去。
依着铁衣卫的说法,四孙女管家理事宽严并济,有章法不失温度。她身边丫鬟各个忠心耿耿,千金万银竟也收买不成。
赵国公再次生出了送四孙女为后的想法。只是大孙女实在疯魔,此事必须从长计议,否则反而害孩子失了性命。
接着就是四子,嘉思道他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然而出府之后,他处事十分圆滑,很少得罪人。三房奴才出事后,他们四房也有动作,却是好聚好散,不曾闹僵。
最后是五子,这个儿子是赵国公的骄傲,如今亦是。真没想到,自己竟也能生个君子,五子所谋所思全是大道。他与寒门出生的葛状元不愧有翁婿缘分,心怀天下。至于儿媳妇葛氏,贪财却取之有道,小夫妻关起门过日子倒也恩恩爱爱,有滋有味。赵国公不似戈老夫人,对儿子有莫名的掌控欲,他如今只等着明年春闱。
他倒要看看,五子能走多远。
因着儿子们并不似大孙女说的那般难堪无能,赵国公好歹有些安慰。不过这回铁衣卫又带来个消息,只听他道:“主子,大姑娘身子有异,院正道她难以受孕。”
赵国公一愣,双目瞬间凝重起来,他沉声问道:“三皇子可知?”
“乾元帝封了口,无人知晓。”
赵国公挥手让人退下,沉默许久后,越发坚信了自己的心思。
大孙女心性难登后位,于家族无益处。只是四孙女暂时也不能显露出来,也罢,且看看三孙女的手段。
她既然不愿意嫁给黄垚华,端看她自己本事。
也试试嘉思的容人之心。
宋嘉佳自然不知晓祖父打的主意,若是知晓了,她定要躲得远远的。此时,她正跟人牙子孙二花说着话。
之前因刘顺事情,府中折了大半的家生子,其中包含庄上来的丫头小子。而余下的几个小姑娘,或多或少都有些心理问题。宋嘉佳拿了刘顺的家财赔偿给了她们,又按着她们的心愿,放了一批人出去,最后只留下来石榴跟喜鹊两个小丫头。
如今石榴跟在巧玉后头学习,喜鹊则跟在巧喜后面。
也因为家里仆从不足,三房的乔迁宴一直还未开办。
这日,孙二花又领了一帮人过来,她思前想后,还是将傻妞带来了。她真没想到丑乞儿会入赵国公府大姑娘的眼。如今丑乞儿,奥,如今叫作景冬了。这景冬寻着了靠山,孙二花也不敢作践她妹妹,将人送到烟花柳巷。可让她砸手里养着,孙二花自然也不乐意。
思前想后,孙二花将人带到丽正门宋宅碰碰运气。
“这孩子生得真好。叫什么名儿?”安氏见孙二花身边跟了个白白净净的丫头,忍不住招手唤她过来。
“回太太的话,这乞儿是我冬日里捡来的,就起了冬雪为名儿。”
“你这人牙子好不老实,哪有乞儿生得这般好的?莫不是你拐了好人家的闺女?”安氏拧着眉头不信。
孙二花帕子一甩,连连道冤,她就是贪图这乞儿好颜色,如今砸手里了。因着人有些痴傻,几次三番都没能送出去。今日她也不敢瞒着,就将事儿全番说了,只隐去了景冬的事儿。
宋嘉佳听了,忍不住抬头看向冬雪。这孩子眼神回避,蝴蝶手,明显自闭症的症状。她问人牙子道:“情绪怎么样?可有应激行为?”
“应激行为?”
“好比不能听见某种声音,不然就大吼大叫。又或者衣服鞋子必须按着她的顺序摆放,不然就生气自残?”
人牙子想了想道:“倒是没有。这孩子虽傻了些,但十分乖巧,不曾吵闹,也不爱说话,一整日说不到两个词。只是,只是,只是这孩子喜欢闻味儿,跟狗儿似的,什么味道都要闻闻。”
安氏虽喜爱冬雪样貌,可养个傻子不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