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话说下来,还真让国公爷夫妻好受不少。他们想着孙女嘉思的话,三房看来一直都是安分守己,说是从公中捞钱,估计也是微薄小钱,算不得什么。
毕竟安氏从入门那日起,就极其喜欢从公中捞好处。
又因着永宁侯夫妻几乎撕破了脸,赵国公自然也有话要说,有理要叙。他一抬手,就见二管事抬了个木匣子上来,行礼过后直接送至永宁候身边。
“亲家,且看看吧!”
永宁候皱眉一看,而后脸色涨红。其妻何氏不解,伸手看时,不曾想竟是女儿放的银子钱。大夏太祖出生民间,最为痛恨放印一事。当今又承此志,乾元三年的印子案更是拉下来两位国公爷。
这可真是要了大命的祸事!
永宁候好似烫手般猛地合上雕花木盖,而后看向赵国公道:“多谢公爷。贵府家事,依国公爷之意裁定就是。本候并无意见。”
“爹!”钱氏急得直跳脚。
然而永宁侯却一个巴掌甩了过去,怒道:“闭嘴!”
何老夫人亦是一叹,再不敢多说什么了。
永宁侯一退,葛翰林紧跟着也退了下来。
既如此,赵国公就道:“两位姻亲既然没有意见,那么我宋家就按此分家。对了,刘安,这份私库单子亦给三老爷。”
安氏懵圈,不解何意?还是刘安亲自解释道:“三老爷,三太太,国公爷私库东西,四房的那份全归了你们。”
“啊?”
一旁的孙氏跟宋华智脸色煞白,看向三房夫妻时,那眼神仿佛萃了毒汁一样!
安氏却是不怕,她重重按下手印,而后就去抱了大哥大嫂的后腿。
而戈老夫人想着孙氏虽然忤逆,但意思不错,此次分家的确过于仓促,不知情的人怕是多有非议,对大房与嘉思名声都有碍。而且二房与四房显然跟大房有了隔阂,那么三房就得拉拢过来。
再者,嘉思日后入宫少不得有人办事。三房虽没什么才干,但胜在老实听话,总比祸害四房要强。
故而一番思索之后,戈老夫人又从自己的私库单子里挑了两箱首饰,两箱面料给了三房。
如此一来,此次分家,三房竟也成了赢家。
......
从静知堂到漪澜院一路,安氏走得晕乎乎,飘飘然。孙氏嫉恨,她快步走上前道:“恭喜三嫂了,踩着我们讨好人,可真是好本事。”
“我可比不得你们四房忤逆长辈!我们只是做了为人子女该尽的本分!奥,对了四弟妹,你之前不总爱嘲笑我粗鄙好财么?如今咱们求仁得仁,皆大欢喜呀!”
“你!”
“你什么你?四弟妹,打你入府就多有不敬我这个嫂子?也难怪今日连爹娘都敢忤逆了?哼,难怪世人都说商户最是不守规矩了。”说罢,安氏鼻子一哼,昂着头就走开了。
孙氏气得好悬没晕过去,连连道:“小人得志,小人得志!”由着丫鬟顺了好一会儿心窝气,她又径直去了晴雅院,先是拉着二嫂钱氏的手好一通埋怨诉苦,而后小心翼翼问道:“二嫂,我娘家那事儿,可还......”
她话音未落,就听钱氏冷声道:“都已经分家了,自然各管各的。你们孙家的事情,寻我钱家作甚?四弟妹,我要收拾箱笼,可没空招待你,你请回吧!”
“二嫂,你......”孙氏不愿,她为了帮助二房可是损失了许多钱财,还得罪了当家的大房,凭什么二嫂说反悔就反悔?
“怎么?我斗不了大嫂,还收拾不了孙家?四弟妹,我劝你识趣点!”钱氏最是心烦的时候,往日里的温和体面全都不要了。
当然,孙家不过是个小小商户,她根本就不曾看在眼里过。
以前是为了拉人跟大嫂打擂台,如今,呵呵!
孙氏又惧又怒,回了花栖院就觉得心窝子疼。偏四房通房小妾不少,她们得了消息又叽叽喳喳闹个不停,她少不得忍着心窝疼又发了通火气。
而荣晖堂里,五老爷宋华信跪在地上,红着眼眶道:“爹,娘,儿子只求您们告知,儿子到底哪里做的不孝,让您们这般不喜?”
戈老夫人亦是难受不已,只是她必须这般做。
她必须让幺儿尝尝贫困的感觉,不如此,又如何让他看到葛氏的真面目?只有幺儿与葛氏夫妻反目,她的幺儿此生才能幸福顺遂!
此次分家,她与国公爷的私库都分了。可有嘉思在,日后府里还能缺了赏赐?她与国公爷早已商量好,日后私库所得全部归于幺儿。
前提是幺儿摆脱儿女情长,为家族大计共谋!
“华信,事已至此,好生读书,莫要负了你娘子的期许!”戈老夫人只能如此说道。
宋华信见此,知晓无论如何是得不到真相了。他紧握拳头,跪地磕头道:“儿受教!”
却原来自己在爹娘眼中,不过如此。
葛氏见宋华信仓惶回来,猜测他一无所获,心内虽也愤恨,但却笑道:“夫君,快来选个黄道吉日搬家。”
“明日就搬!”
“行,那我这就去安排。”
“罢了,后日吧,明日太仓促了。素柔,对不起,为夫不能给你体面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