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佯做镇定问许艾:“老板叫我有什么事?”
许艾说:“祁爷要先走了。”
祁景澄要走跟她有什么关系?
文曦看向祁景澄,压着情绪,送别说:“祁爷慢走。”
酒桌那个方向被她欲盖弥彰地挡在身后,不知道是在挡酒,还是挡人。
祁景澄目光笔直地往她肩后落过去,看清是个白净温和的男人。
他视线在鹤卿脸上停留得稍久,许艾便介绍说:“祁爷这是我公司艺人,鹤卿。”又叫鹤卿上前来打招呼。
鹤卿上前微笑着:“祁爷您好。”
这声招呼打过很久,祁景澄都没有反应。
他探究的目光定在鹤卿脸上,细致地观察他的五官和气质,再开口时,声音低沉但清晰:“文曦,他,是谁?”
他这一开口,音量寻常,语调很稳,但一字一句的问话,无限放大了他本身就令人无法忽视的不怒自威。加上许艾前一秒才介绍过这是谁,他这么重复一问,氛围便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微妙感。
文曦心中一下揪紧,说:“鹤卿。”
祁景澄的视线依旧紧紧锁着鹤卿,余光里是文曦和他站在一起,右肩和左肩一高一低叠在一起的画面,文曦说完名字后,转头看他,鹤卿也看向她和她对视。
画面里充斥着浓浓的无声交流的默契。
祈景澄缓缓将视线移到文曦眸子里,看着她从鹤卿那边终于收回视线看向他。
他直视着她,缓声:“他是你谁?”
文曦心头重重一颤。
分明看到,祈景澄暗黑的眸底,是重逢那天和她对视时的那场风雪在肆虐,其中难以形容的威压在一寸寸往外泄。
场面静如止水,只有暗流深涌。
文曦往鹤卿脸上看一眼,看到鹤卿已然被祈景澄惊骇得怔住,满面都是局促和尴尬,她想到鹤卿本就困难的处境,摁住自己往上翻涌的那股对祈景澄非要当场这么问,给她难堪的愤怒,看向祈景澄的眼睛。
她语调冷漠清晰:“他是我同事,是我们公司的艺人。祈爷,您需要一份简历吗?”
从“祈总”到“祈爷”,她的情绪变化让祈景澄听得十分清晰。
祁景澄看她愈加挺直起脊背,极像提起一口气,做好了准备要跟谁大战一场,忽然扯了下唇角。
他才是那个外人。
是她百般警惕的那个人。
那股欲喷涌而出的暴动,被紧紧压回深处去,他最终什么也没再说,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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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景澄凌晨五点回家时,和祈以湛在车库里打了个照面。
晚归的祈以湛见到他惊讶不已,脱口而出:“哥,你也才玩完回来?”
说完反应过来,他哥一向最守规矩,除了那一阵天天喝成狗,已经几年都没有这样晚归过了,正要否认自己的说法时,没想到撞上祈景澄看向他的眼睛。
祈以湛瞳孔一震。
祈景澄衣着体面整齐,除了脖子上的领带扯松了一点,有点歪,其他地方依旧规整得一丝不苟,就连搭在臂弯上的外套也是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甚至面上没有一丝多余情绪,然而那双眸里,竟然全是猩红的红血丝!
祈以湛本想招呼打完就走的脚步蓦地一刹,定定看着他哥的眼睛没动。
他有些不可置信:“哥,你喝酒了?”
祈景澄移开眼,没回答。
祈以湛又说:“你开车还喝酒?不怕上新闻头条啊?‘祈氏集团掌权人醉驾!’,蔑视法律,因情所困——”
他话一顿,想到一种可能,更加觉得不可置信:“你该不会又被甩了吧?”
祈景澄和祈以湛是一对双胞胎兄弟,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长相,前后差距不到五分钟出生,却有截然相同的两种性格。
祈景澄稳重成一座顶天立地的大山,祈以湛则更像恣意成长的树木,雅痞招摇,随心所欲。
见祈景澄放在门把手上锁车的手顿了一下,收手的动作依旧稳,却稳得泛僵,像是他所有的动作都被他强行控制在一种幅度中,是种看似平静,却又根本不平静的状态,祈以湛愈发兴奋了:“我说对了?”
祈景澄静静看向他,声音平稳地问了个让人心惊的问题:“你似乎很开心?”
祈以湛立刻否认:“没有啊没有啊,哥你都被甩了我有什么开心的?”
祈景澄轻笑一声,毫无笑意。
祈以湛不太爱看祈景澄这个样子,这更加让人揣摩,他瞥眼祈景澄的车,立刻岔开话题问:“哥,你怎么亲自开车回来的?司机呢?”
祈景澄没回答,从祁以湛脸上收回视线,抬步走了。
祈以湛立刻快步跟上去。
祈景澄放缓了脚步,等弟弟走上前和他并肩一起,但没走两步就听祁以湛又开始啰嗦:“哥你真是敢啊,喝酒还开车,也不怕出个什么事儿啊,你要是出什么事,我们家不得散了,何止我们家啊,这集团上下这么多人可不就是群龙无首——”
祁景澄侧目,看祈以湛一眼。
祈以湛立刻闭嘴,拿手掌心啪啪往嘴上拍:“我呸我呸!哥我乱说的你别介意啊,我就是担心你嘛,爸爸妈妈要是知道你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