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问:“我能不能改成吃药啊?我不想输液。”
这问题刚出口,就听到祈景澄问:“为什么改?”
文曦看他一眼,不答话。
祈景澄又说:“留置针头已经在血管里,不需要再额外打针,输液也见效得快。”
文曦并不是怕打针。
她太清楚祈景澄的影响力,他在哪里都是焦点,她也会随之成为那个焦点。
五年前她享受和祈景澄并肩出现,五年后的今天,她再明白不过,留下来不过是增加别人的谈资罢了。
听护士也在附和祈景澄,她说:“麻烦你请下医生来。”
医生来了后她再次提了自己的诉求,还说想尽快出院。
还没等医生回答,祈景澄又开了口:“着急出院做什么?”
文曦看他一眼,他眸中黑沉,有种威压,她说:“我不想住院。”
祈景澄:“不行。”
文曦讶异地看向他。
他人本就长得高大,此刻还居高俯视着她,这个角度让他更显得气势凌人。
昨晚在工作场合拿权压她喝酒也就罢了,这会儿凭什么这样?
文曦心中的怒气重新汇集起来,大吸一口气,刷地坐直身,掷地有声说:“我要出院!”
祈景澄额角的青筋结结实实突了一下。
她一下坐得笔直,一身管子跟着颤,人面无血色,脾气却硬得如钢筋铁骨,眼神更是坚定得,恨不得站起来跟人针锋相对。
在这之前,祈景澄从没见过这样的文曦。
冷漠、倔傲、锋利。
他眉头皱的更紧,像看一个陌生不已的人。
于微妙的氛围中,医生开了口:“祈先生,您这边……”
文曦一听他的话头就着急打断说:“我自己的事可以自己决定,您不用管他的意思。”
医生说:“文小姐您进来时是祈先生签字,他是您的监护人,有些事必须要征求他的同意。”
“监护人”三个字听得文曦不由心中一跳。
父母不在身边后,这还是五年来她身边第一次有这个身份的人。
可偏偏又是祈景澄。
她语气坚决:“那是我昨晚没有意识,我现在清醒了,我完全可以为我自己的行为负责,不需要通过别人。”
医生没反驳她,却也没说同意她出院的话。
文曦干等半天,看医生始终无动于衷,只得看向祈景澄,征求他同意:“祈总,您能同意我出院吗?”
祈景澄看着她不说话。
文曦摁着情绪催他:“祈总?”
祈景澄看眼医生,医生说:“文小姐,您输的药是需要持续输几天的。”
一番口舌终究也没得到想要的结果,文曦眉眼恹恹,医生走后,她躺了回去,侧着身背对着祈景澄。
祁景澄原地看了她一会儿,出了门接电话。
他一走,文曦便立刻看了看自己的用药清单,查了一番他们的功效,然后脱下病号服换成自己的衣服。
然而衣服才穿到一半,祁景澄就重新走了回来。
文曦忙将刚套在腿上的裤子一把往上提,遮住腰和臀,先发制人道:“你做什么?你不会敲门吗?”
祁景澄扫视她一身,沉声问:“你在做什么?”
文曦光着脚站在地上,微微抬脸看着祈景澄,被他带着威压的气势搞得有一瞬觉得自己像做错事的小孩被人发现,第一反应是要找个借口糊弄,但转念又变了想法。
她不说话,垂头去找自己的鞋穿。
等鞋穿好,她站起身,但垂头太久又猛地一下起得太快,眼睛里猝不及防就有一阵黑,使得她身体跟着微微晃了一下。
这么一来,祈景澄伸手扶住她的肩,语气顿时严厉:“文曦,你究竟在闹什么?”
文曦站稳,整个人都僵了,白着脸抬眼看向祈景澄。
她不是三岁小孩子,她闹什么?
她在他跟前有什么好闹的?
她只是想安安静静地在没有闲言碎语的地方呆着。
她从祈景澄手里移出自己的肩,字字清晰说:“祈景澄,我要做什么,跟你没有关系。”
祈景澄顿住,像生生被她扇来了一巴掌。
他看着文曦陌生的、清冷到绝情的、甚至对他有种隐隐敌意的面容,喉结上下滚了一遭。,
文曦从他脸上移开视线,她心里那句“我们分手了”并没有说出口,也用不着说出口,她知道祈景澄自然能懂。
她转过身,迅速离开了病房。
到达医院门口时她禁不住紧张了一下,待看清并没有什么人在守株待兔后,这才缓缓松下一口气,继续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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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一周,文曦没有回去工作。
她请了假休养身体,直到公司年会前,她才和蔺之宴到京市公司总部碰头,陪他开了个定家族演唱会表演节目的会。
散会时,运营的同事让她帮忙收拾下东西。
说是帮忙,实际是要她一个人忙,满桌一次性饮料杯、甜品盒等等垃圾全交给她。
不过这事她在剧组也干,而且经过整整一周的休息,她现在精力充沛,正想活动下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