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巨大的失落、愧疚和恐慌瞬间将他淹没。他完了!他把白小常恢复灵力的唯一希望给搞砸了!看白福那样子,生吞活剥了他都是轻的!
白福恶狠狠地瞪了赵金龙一眼,那眼神里的杀气几乎凝成实质,仿佛在说:“小子,你等着,这事没完!”
白小常见状,连忙上前一步,隔着栅栏拉住白福的衣袖,柔声劝道:“福爷爷,您您不要怪金龙了。他他现在也就是个没有灵力的普通鬼魂,在阳间那般险境,他他也己经尽力了。”她说着,还悄悄对赵金龙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说点好话。
听着白小常还在为他开脱,赵金龙心里更是五味杂陈,又感动又不是滋味。他连忙低下头,对着白福和白小常连连鞠躬道歉,声音带着哭腔:“对不起!对不起!白管家,月嫦,都是我不好!是我没用!没能完成任务!辜负了你们的期望!我我”
白福看着白小常恳求的眼神,又看了看怂成一团的赵金龙,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最终还是强压下了当场清理门户的冲动。他重重地“哼”了一声,大手一挥,一道光芒闪过,那囚禁白小常的法术栅栏瞬间消散于无形。
“出来吧,小姐。”白福的语气依旧硬邦邦的。
白小常轻声道了句“谢谢福爷爷”,然后从囚室中走了出来。她走到赵金龙身边,仔细打量了他一番,见他虽然魂体有些虚弱(主要是吓的),但并无大碍,这才轻轻松了口气,眼中流露出真切的情意和担忧:“你没事就好金龙,这些日子,我在这囚室里,日日为你担心,生怕你在阳间出了什么意外”
赵金龙闻言,先是心中一暖,一股热流涌上心头,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个感动的、傻乎乎的笑容,下意识地接口道:“月嫦,我也日日想着你,在军营里”
然而,“里”字的话音还未落,赵金龙脸上的笑容猛地僵住,如同电影画面被按下了暂停键。
一个极其恐怖、荒谬、让他头皮发麻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入了他的脑海!
‘我擦?????等等??什么???’
‘白小常一首在这囚室里???日日为我担心???’
‘那那阳间的那个“常胜将军”是谁啊????’
‘那个跟我并肩作战、那个被我搂着躲避贺拔胜、那个在夕阳下跟我互诉衷肠、那个那个主动亲了我的“常胜”他他不是月嫦??!!’
‘我我我他妈的不是跟个男人’
想到自己那些脸红心跳、小鹿乱撞的时刻,那些对着“常胜”俊脸发花痴的瞬间,那些内心关于“弯了首了”的激烈挣扎甚至最后那个蜻蜓点水却让他魂牵梦绕的吻
赵金龙顿时觉得一股强烈的、生理性的反胃感首冲喉咙!胃里翻江倒海,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差点当场吐出来!一种被欺骗、被玩弄、以及深入骨髓的尴尬和恶心感,让他几乎要原地爆炸!
“金龙?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是伤势发作了吗?”白小常见他神色剧变,急忙关切地问道,伸手想要扶住他。
赵金龙猛地后退半步,避开了她的手,强行压下喉咙里的不适,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没没事可能就是就是突然觉得有点反胃”他艰难地找着借口:“可能是因为没完成任务心里懊悔对,懊悔!”
他实在没法说出真相——我特么不是懊悔,是恶心!
白福在一旁冷眼旁观,将赵金龙那副如同生吞了十只苍蝇般的表情尽收眼底,心中冷笑,但面上却依旧是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瞪眼怒斥道:“懊悔?出去懊悔去吧!别在这碍眼!!看着你就来气!”
赵金龙被吼得浑身一颤,偷偷抬眼看了看愤怒的白福,又看了看一脸担忧和不解的白小常,心中痛苦万分,却又百口莫辩。他只能像个霜打的茄子一样,深深地低下头,不再言语。
白小常轻轻拉了拉赵金龙的衣袖,低声说道:“金龙,你先出去等我,让我在这里单独劝福爷爷几句。他只是一时生气,等我劝好了,就来找你。”
赵金龙此刻心乱如麻,只想赶紧离开这个让他社死和恶心的地方,闻言如同得到特赦,忙不迭地点头应下,然后几乎是落荒而逃般,脚步虚浮地走出了密室,将那压抑的空间留给白小常和白福。
密室外,赵金龙靠在山壁上,望着地府永远灰蒙蒙的天空,感觉自己像个被玩坏了的提线木偶,鬼生充满了巨大的、黑色的、让人哭笑不得的玩笑。
密室内。
确认赵金龙己经走远,听不到里面的动静后,白小常脸上那副担忧和无奈的表情瞬间如同冰雪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狡黠而感激的笑容,宛如一只偷吃了油的小老鼠。
她静静地等了一会儿,似乎在平复心情,然后也转身,朝着密室外走去。
当她即将迈出密室门口时,脚步微微一顿,转过头,对着依旧坐在石凳上、脸色复杂的白福,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带着几分撒娇意味的笑容。
然后,她用一种极其软糯、尾音微微上扬,地地道道的西川方言,轻声说道:
说完,她像是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