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盾发生器核心室比白从安想象的要拥挤。
巨大的能量导管像藤蔓一样爬满墙壁，中央的控制台屏幕闪烁着复杂的数据。
“就是这儿了，”老熊拍了拍其中一个发出不稳定嗡鸣的装置，“这大家伙今天挨了两下狠的，输出不稳，连带整个侧翼护盾都在闪。技术兵说需要至少四小时才能完全修复，但我们没那么多时间。”
白从安走到控制台前，看着屏幕上代表能量流动的曲线，其中几条正不规则地跳动。
“我能碰吗？”他问。
“碰！随便碰！”老熊很干脆，“坏了算头儿的！”
白从安失笑，将手轻轻放在主能量接口附近的外壳上。
清凉的薄荷气息缓缓溢出，橙红色的能量顺着他的掌心渗入装置内部。
“哇哦……”旁边一个年轻的技术兵小声惊叹。
屏幕上，那几条跳动的曲线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平缓、规律。
老熊瞪大了眼睛：“这……这就好了？”
“没有，”白从安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我只是暂时梳理了里面紊乱的能量流，让它们各归其位。但受损的晶体回路和过载的缓冲单元，我修复不了。”
他收回手，感觉有点脱力。
“不过，这样应该能撑到技术兵完成基础维修，护盾稳定性至少能提升到八成。”
“八成？！够了！太够了！”老熊一拍大腿，脸上笑开了花，“小兄弟，你真是及时雨啊！回头请你吃肉！管够！”
白从安笑了笑，没把这话当真。
从核心室出来，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前线的炮火声变得零星，双方似乎都进入了短暂的休整期。
阵地上的士兵轮换着吃饭、检修武器、抓紧时间休息。
白从安被老熊硬塞了一盒热腾腾的营养餐，找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坐下。
刚吃两口，南宫霖就走了过来，在他身边坐下。
“感觉怎么样？”南宫霖问，递给他一瓶水。
“还好，就是有点累。”白从安接过水喝了一口，“能量消耗比想象中大。梳理能量流，比直接净化或破坏要精细得多。”
“第一次在实战中应用辅助能力，做得很好。”南宫霖说，语气是肯定的。
白从安心里有点小得意，用勺子戳了戳饭盒里的合成肉块。
“那个……南宫霖。”
“嗯？”
“有件事，得跟你说。”白从安放下勺子，组织了一下语言。
南宫霖侧头看他，没催促。
“我来前线之前……见过凯因斯。幽灵蛛的首领。”
南宫霖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冷了几度。
“他去找你了？”
“嗯，在我和米娅他们商量悬赏源晶坐标的时候，他直接出现在房间里。”白从安老实交代，“防御系统对他好像没用。”
南宫霖的下颌线绷紧了一瞬。
“他做了什么？”
“他说想合作。”白从安把凯因斯的条件和给出的坐标，以及他们去核实却发现矿洞已空、能量已被传输到前线的事情，完整地说了一遍。
南宫霖一直沉默地听着。
直到白从安说完，他才开口：“你答应了？”
“没有完全答应。”白从安摇头，“我说撤销追杀令这种事，需要和你协商，我不能单方面承诺。他留下了三个坐标作为‘诚意’，然后就走了。”
他顿了顿，补充道：“我觉得……他可能不是我们的敌人。至少，不完全是。”
南宫霖看向远处黑暗中零星闪烁的炮火。
“凯因斯这个人，很复杂。”他缓缓说道，“幽灵蛛成立初期，接的很多是刺杀贪腐官员、窃取黑心企业机密之类的‘灰单’，在底层和某些圈子里，名声不差。但后来，组织膨胀，人员混杂，接的活也越来越没下限。”
他收回目光，看向白从安：“后来，听说内部出现了问题，部分重要被带走了。”
白从安恍然：“所以凯因斯说明谷不是他的人，是这个意思。”
“嗯。”南宫霖点头，“他清理门户都来不及，更不会主动来招惹我。明谷袭击你，确实是她的个人行为。”
“那他为什么要和我们合作？就因为追杀令？”白从安不解。
“追杀令只是表面原因。”
南宫霖分析道，“幽灵蛛最近的日子不好过。凯因斯需要喘息的空间，也需要……寻找新的盟友。”
他看向白从安：“而你，刚好出现在他的视野里。有能力，有背景，虽然你自己可能没意识到。”
白从安听懂了：“所以，他给坐标，既是诚意，也是测试。看我们有没有能力发现问题，有没有价值让他投资。”
“对。”南宫霖嘴角微勾，“你做得很好。不仅发现了矿洞，还顺着线索找到了前线，甚至帮了大忙。这笔‘投资’，在他看来，已经值回票价了。”
白从安想了想：“那……要和他合作吗？”
南宫霖没有立刻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