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处血肉模糊，深可见到下方微微鼓动的腺体表面。
白从安把抑制器和那块肉随手扔在地上。
他捂住后颈，靠在墙上，大口喘气。
痛！
真他妈痛！
但他能感觉到，伤口深处，腺体正涌出温热的能量，像无数只小手，飞快地编织着新的血肉。
痒。
比痛更难忍。
他咬牙忍着。
大概过了十分钟。
他松开手，摸了摸后颈。
皮肤光滑平整，连道疤都没留。
“还行。”他扯了扯嘴角，捡起地上的抑制器。
上面还沾着血和碎肉。
他走到洗手台边，把抑制器冲洗干净，又用床单擦干。
然后，他借着反光的墙面将抑制器重新贴回后颈。
从外面看，和之前一模一样。
“完美。”他拍了拍手。
刚做完这些，门外传来脚步声。
送营养剂的时间到了。
白从安迅速躺回床上，背对着门，装睡。
门滑开。
一个年轻的守卫端着托盘走进来。
“喂，吃饭了。”守卫声音有点不耐烦。
白从安没动。
“嘿，听见没？”守卫走近，用脚踢了踢床腿。
就在这一瞬间——
白从安猛地翻身，一只手扣住守卫手腕，另一只手捂住他的嘴。
守卫甚至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就被按倒在地。
“嘘——”白从安在他耳边低语，“配合点，不杀你。”
守卫瞪大眼睛，惊恐地点头。
白从安松开捂嘴的手，但另一只手还扣着他的腕子。
“你……你怎么……”守卫声音发颤。
“我怎么了？”白从安挑眉，“不是好好戴着抑制器吗？”
他指了指自己后颈。
守卫愣了愣，下意识看向抑制器。
确实，好好的。
“那你怎么……”
“我比较厉害。”白从安笑了笑，手上稍一用力。
守卫疼得龇牙咧嘴。
“衣服，脱了。”白从安命令。
“啊？”
“衣服，给我。”白从安重复，“快点，别磨蹭。”
守卫不敢反抗，哆嗦着开始脱制服。
白从安也迅速换上守卫的制服。
稍微有点大，但还能穿。
“转过去。”白从安说。
守卫乖乖转身。
白从安一记手刀砍在他后颈。
守卫软软倒地。
白从安把他拖到床上，用被子盖好，摆成睡觉的姿势。
“委屈你了，兄弟。”他拍了拍“被子”，拿起守卫的身份卡和通行证。
然后，他端起那份没动的营养剂，走出房间，反手带上门。
走廊里空无一人。
白从安压低帽檐，端着托盘，不紧不慢地往前走。
他记得星星告诉过他。
死涧的入口，在研究所最下层，靠近地底的地方。
那是白安星在昏迷前，犹犹豫豫告诉他的。
【哥哥……如果有一天……我醒不过来了……去死涧……那里有答案……】
【死涧在哪儿？】
【元初造物所……最底下……很黑……有很多管子……】
【还有呢？】
【危险……那里很危险……你要小心……】
白从安握紧了托盘。
拐进一条偏僻的走廊，找到墙上不起眼的“紧急疏散图”。
上面用红色虚线标出了通往各层的楼梯位置。
“b3……b4……b5……”他手指顺着地图往下滑，“能源核心层……就是这儿。”
他记住路线，快步走向最近的疏散楼梯。
楼梯间很暗，只有绿色的应急灯照明。
空气里有股灰尘和机油混合的味道。
白从安放下托盘，轻手轻脚往下走。
脚步声在空旷的楼梯间里回响。
他尽量放轻脚步，但金属楼梯还是发出细微的“嘎吱”声。
下到b3层时，他听见下面传来说话声。
“……昨晚又送下来三个，适配度都不够，直接进回收程序了。”
“真浪费。要我说，就该多养几天，说不定还能提一提。”
“养不要资源啊？元老说了，现在资源紧张，不合格的趁早处理。”
白从安屏住呼吸，贴在墙边。
两个穿着灰色工作服的人从下面走上来，手里推着个带轮子的金属箱。
箱子上印着“生物废料”的字样。
两人从他身边经过，没注意到阴影里的白从安。
等他们走远，白从安才继续往下。
b4层。
b5层。
越往下，空气越闷热。
还能听见低沉的嗡鸣声，像是机器在运转的动静。
终于，他来到一扇厚重的金属门前。
门上没有标识，只有一个老式的机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