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算真正尝到家破人亡、众叛亲离的滋味!
他指尖悬在拨号键上,只要轻轻一按,就能拨通陆念之的电话,可就在这一刹那 ——
“砰!”
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厚重的木门撞在墙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连天花板上的吊灯都晃了晃。紧接着,一个穿着笔挺黑色西装的年轻男人,像一阵带着戾气的黑色旋风冲了进来,他身后跟着十几个同样穿黑西装、面无表情的保镖,瞬间将不大的病房围得水泄不通。
沈清越的瞳孔骤然收缩,心脏猛地一沉 —— 他认得这个男人!
是李泽言!
那个在他出国前,在陆念之成人礼上高调表白的京城新晋首富独子,也是陆念之在哈佛大学最信任的 “男闺蜜”!他怎么会来这里?!
沈清越下意识地从床上坐起来,后背紧紧贴着床头,双手攥成拳头,眼底满是警惕与慌乱:“你…… 你们想干什么?!”
可李泽言连正眼都没看他一眼。他居高临下地站在病床前,身上散发出的霸道与戾气,竟与陆战如出一辙。他只是对着身后的保镖冷冷摆了摆手,声音没有一丝温度:“把他给我打包带走。”
顿了顿,他的目光落在沈清越放在被子外的手上,嘴角勾起一抹与他年龄极不相符的冰冷笑意,补充道:“顺便,把他那只碰过我未来岳母的脏手……”
李泽言那句充满了少年人的嚣张和狠戾的“剁了”,像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就劈开了沈清越那所有自以为是的从容和伪装!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明明还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但行事风格却比陆战还要更狠、更不讲道理的“小疯子”,他的大脑第一次出现了短暂的宕机!
他算计了陆战,算计了苏晚,甚至连陆念之都在他的算计之内,他却唯独漏算了这个一直被他当成是陆念之身边一个无关紧要的“追求者”
——李泽言!
他做梦也想不到!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富二代,竟然会为了他那个八字还没一撇的“未来岳母”,而对自己下如此狠的手?!
“你……你们敢?!”沈清越色厉内荏地嘶吼道,“我是普利策新闻奖得主!是国际知名的公众人物!你们要是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保证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公众人物?”
李泽言闻言笑了,笑得充满了一种属于资本家的冰冷的不屑。
“沈先生,”他缓缓地走到沈清越的病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双清澈的、却又充满了顶级掠食者气息的眼眸里,充满了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残忍的戏谑,“你好像搞错了一件事。”
“——在这个世界上,所谓的‘舆论’和‘公众’,从来都只是为我们这种人服务的工具而已。”
“我今天就算是把你从这栋楼上扔下去,明天全世界的媒体也只会报道说——”
“——‘着名摄影师沈清越先生,因不幸罹患抑郁症而跳楼自杀。’”
“你信吗?”
沈清越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他看着眼前这个年纪轻轻,心智却老练狠辣得如同魔鬼般的少年,他的心中第一次生出了一丝真正的恐惧!
他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
这就是资本的力量,一种足以颠倒黑白、指鹿为马的恐怖力量!
“带走。”
李泽言没有再跟他废话,他对着身后的保镖冷冷地摆了摆手。
而就在沈清越即将被那几个如狼似虎的保镖给强行“打包”带走的那一刹那!
病房的门却忽然再次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这一次,走进来的是苏晚,和她身后那个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的……
——陆战。
显然,他们也收到了消息。
“住手!”
苏晚看着眼前这充满了“黑社会”气息的暴力一幕,她的眉头瞬间就紧紧地锁了起来!她对着那个正一脸“嚣张”的李泽言,冷冷地开口了,声音里充满了一种属于长辈的不容置喙的威严!
“——李泽言!”
“——谁给你的胆子在这里胡闹?!”
“苏……苏阿姨?”
李泽言在看到苏晚的瞬间,他那嚣张的气焰瞬间就矮了半截!他看着自己未来岳母那充满了不悦的冰冷眼神,他那颗天不怕地不怕的心,第一次感到了一丝名为“紧张”的情绪。
“阿姨,您……您别误会!”他急忙解释道,“我这不是在为您出气嘛!这个姓沈的小白脸!他觊觎您!还害得您和陆叔叔吵架!我这是在替陆叔叔清理门户!”
他这番话说得是何等的“大义凛然”!何等的“忠心耿耿”!
然而。
苏晚却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她走到那个还处在惊魂未定中的沈清越面前,看着他那因为挣扎而被弄得一片凌乱的病号服,和那嘴角依旧残留的血迹,她的心中那压抑了许久的对陆战的失望,和对这种充满了窒息感的所谓的“爱”在这一刻彻底地——
——爆发了!
她猛地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