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被挂断了。
县委书记办公室里,李如玉坐回椅子上。
他怎么敢?
他怎么敢就这么一个人走了?
可她什么都做不了。
桑塔纳滑行在那坡县城郊的土路上。
开车的司机是张伟勇的心腹。
“就这儿吧。
车子停在了一片荒草丛生的路边。
曲元明推开车门落车。
桑塔纳调转车头,消失。
王二狗也就是曲元明走进了那坡县的腹地,老城区。
这里是那坡县的另一张脸。
足浴店、无名棋牌室、门口挂着会员专享牌子的游戏厅、以及藏在小巷深处的网吧……
这些,都是滋生罪恶的温床。
他的目光落在了小吃摊上。
摊主正忙着给新出笼的包子刷油。
摊子前,几个青年正靠着墙抽烟。
就是他们了。
王二狗凑了过去。
那几个小混混注意到了他。
为首的是个瘦高个,外号瘦猴。
他用骼膊肘捅了捅旁边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
“大块头,你看,来了个要饭的。”
大块头咧嘴一笑。
“滚远点,臭要饭的!别他妈眈误老子们看风景!”
王二狗依旧直勾勾地盯着馒头。
他从蒸笼里抓起一个馒头。
不顾烫手,直接就往嘴里塞。
“操!你他妈找死!”瘦猴反应过来。
在这条街上,他们就是规矩。
一个臭要饭的居然敢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偷东西?
他一脚就朝王二狗踹去。
换了平时那些软蛋,早该跪地求饶了。
可这小子……居然不躲?
没等瘦猴反应过来。
王二狗撞在瘦猴的胸口。
大块头和另一个兄弟阿飞都愣住了。
“弄死他!”瘦猴捂着胸口吩咐。
大块头拳头砸向王二狗的脑袋。
眼看那个大块头的拳头砸来,王二狗不退反进,矮下身子。
右手成肘,顶向对方的胃部。
“呕!”
大块头一张脸憋成了猪肝色。
最后一个叫阿飞的混混从腰间抽出一把水果刀。
“你……你别过来!我捅死你!”
阿飞握着刀的手开始发抖。
“啊!”
阿飞闭着眼睛胡乱把刀子捅了过来。
王二狗扣住阿飞持刀的手腕,向外一拧!
“啊!”
阿飞发出惨叫。
王二狗把他踹翻,弯腰捡起了那把水果刀。
他用刀面,拍打着瘦猴的脸。
“吃的……不能抢。”
摊主缩在摊子后面,大气都不敢出。
王二狗站起身,把刀随手扔在地上,消失在小巷里。
他走进了一个胡同。
胡同尽头,是一家连招牌都掉漆的旅馆。
柜台后面,一个中年男人在看短视频,笑得一脸猥琐。
“住店。”
王二狗把零钱拍在柜台上。
老板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三十一晚,押金十块。没热水,厕所在走廊尽头。”
“没押金。”王二狗的声音干巴巴的,“就这三十。”
老板从抽屉里抓出钥匙扔给他。
“二楼207,自己上去。”
王二狗拿起钥匙,没有上楼。
找了张离柜台不远的椅子,坐下。
“他妈的……一群杂碎……”
他低声咒骂。
旅馆老板头都没抬。
王二狗开始自言自语。
“澳门那帮王八蛋,真他妈是属狗的!鼻子这么灵!老子都跑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了,还阴魂不散!”
“再搞不到钱,腿都得被打断……”
“喂!”
他突然抬头,冲着柜台后的老板喊道。
“老板!打听个事儿!”
老板不情愿地放下手机。
“说。”
“这地方,哪儿有来钱快的路子?”
“只要能搞到钱,什么都行!工地搬砖也干!就是他妈的得快!急用!”
旅馆老板打量起王二狗。
又来一个。
在这开了十年旅馆,这种张口闭口来钱快的家伙。
见得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不是赌鬼就是瘾君子,要么就是犯了事跑路的。
下场都差不多,要么被人沉到河里,要么被条子带走。
“小兄弟,看你也是走投无路了。来钱快的路子,有是有,就看你……胆子够不够大。”
“胆子?”
王二狗也就是曲元明嗤笑一声。
“老子现在除了这条烂命,什么都没有。胆子?呵呵,胆子能换钱吗?”
老板笑笑。
要的就是这种烂命一条的。
只有什么都没有的人,才什么都敢干。
“你不是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