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
挥袖时带起的风,掀动了御座前的明黄帘旌。“退下吧。”
胤礽躬身领旨,足尖刚触到殿门的铜阈,身后便飘来一声叹,低得似浸了霜:“老四的苦,朕瞧得明明白白。可你的苦……朕却总也看不清。”
胤禛的苦,是磨炼他的利刃,他刚毅的性情便是在苦难中淬炼出来的。
是他为太子打造的一把刀。
可太子没能执起这把刀,不,应该说,太子没能驾驭好他这些兄弟。
连兄弟都御不了,康熙岂能不由衷担忧太子是否能统摄天下?
胤礽一怔,足尖微顿,脊背倏然绷紧。
窒息感从膝头窜起,沿着脊椎直冲天灵,殿外的月光斜切进来,照见他眼下未干的湿痕,那是他无声滚落的泪,砸在朝靴上,洇开一小片暗渍。
“儿臣的苦……原就是儿臣的心。”
康熙的爱从不是假的,幼时抱他在膝头教字,寒夜亲查他的课业,那份疼惜是真的。
可帝王的猜忌与敲打也从不是虚的,朝堂上的刻意制衡,臣子间的明暗试探,连他亲近哪个兄弟、重用哪个臣子,都要被揣度是否逾。
而这,就是帝王和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