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帝王不可避免地畏惧死亡、贪恋权欲。
索额图也好,明珠也好,再位极人臣,也不过是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人性的底线,堪堪遏制了权欲的蔓延,所有的不满、惶恐化作一把把利剑,扫向了“带坏”儿子的罪魁祸首。
弘晖被这阵仗吓得往赵昌怀里缩了缩,小眉头拧成疙瘩——额娘说过大伯和二伯不亲近,却没想到会在这么威严的地方吵得这般凶。
“大伯,二伯!”弘晖小步走到康熙身侧,牵住皇玛法的手,怯生生又大胆地喊出声,“别打了,这么打还打架,羞羞脸。”
胤礽与胤禔一怔,不忿地停了手,捻去嘴角的血丝,齐齐躬身行礼:“儿臣参见皇阿玛。”
康熙感受手心传来的温度,目光慈爱,摸了摸弘晖的小脑袋,这才看向胤礽身上,语气带着未消的怒气:“私自出宫,回来便与兄长争执,你这个太子当得越发不像话!朕罢黜你身边的人,是怕你继续被索额图蒙蔽,你倒好,反怨起朕来了?”
话音刚落,他才注意胤禔面上尚未褪去的不甘,“你愈发出息了,当众殴打储君,怎么不在大朝会上动手?让天下人都直郡王的风范!!”
胤礽、胤禔垂眸不语,互相别过脸。
弘晖被康熙的威严吓得不敢作声,只睁着大眼睛打量他,目光无意间扫过胤礽的手腕,忽然小声问道:“二伯,你的手怎么有疤呀?”
这话一出,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胤礽的手腕上。
白皙的腕间,赫然横着一道寸许长的疤痕,边缘泛着淡淡的粉色,平日里被衣袖遮着,此刻衣衫凌乱,显得格外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