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便沉沉睡去,帐幔低垂,将满室温情裹得密不透风。
一炷香的工夫还没到,外间突然传来绣夏慌乱的脚步声,门帘被猛地掀开,冷风裹着惊惶灌进来:“爷!福晋!赵侍妾出事了!”
“出事”二字像淬了冰的针,瞬间刺破了宜修的睡意,猛地睁开眼,先前的温柔全然褪去,眼底只剩锐利的警觉,抬眼看向胤禛时,飞快掩去,只余下恰到好处的惊惶,连声音都带着刚醒的颤意。
“怎么会出事?不是让杨姑姑和章嬷嬷寸步不离地看着?”
胤禛已翻身坐起,手忙脚乱地去抓衣裳,见宜修也要起身,忙伸手摁住她的肩,掌心力道带着不容置疑的护着:“你怀着孕,人多眼杂,冲撞了不好,待在屋里别动,爷去看看就回。”
宜修顺势靠回枕上,语气惊恐:“爷,赵侍妾有孕刚满七个月……”
话里是关切,目光却掠过胤禛的肩头,落在门外晃动的烛影上,暗忖:该来的,终究是来了。
“什么情况?”宜修手抚上自己的小腹,脸色瞬间白了几分,“怎么会这么急?是不是有人苛待了她?”
垂下的眼帘里,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连翘很听话,借赵侍妾的手赐了杨姑姑和章嬷嬷“沾福气”的腊八粥,只等赵侍妾自己自乱阵脚。
胤禛蹬上靴子就往外走,临出门前还回头叮嘱:“看好福晋,不许任何人进来叨扰!”
门帘落下的瞬间,宜修脸上的惊慌便一点点淡去,缓缓坐回床沿,半边脸隐在床榻投下的阴影里,烛火照不到的地方,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抬手召来候在门外的绘春,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指令:“去,把各院的庶福晋、格格都请去,就说赵侍妾早产,让她们过来帮着照应。”
亲眼看看,急着抢先诞子的下场,认清自己的身份,别生出不该有的肖想。
绘春领命而去,宜修慢慢抚过自己的孕肚,眼底的柔光彻底散去:以赵侍妾的急功近利、性情偏执,绝不会安安分分地生下孩子,一定会抢先发动,抢占长子的名分。
是她自己想不开,与自己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