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帝王平衡权力的筹码而已。
帝王之术,本身就是鲜血染就的。
“胤礽,你是储君,君当御下,明白吗?”
这一问,击溃了胤礽刚升起的那点子叛逆与执拗。
乾三所内,宜修正在教弘晓认珠串,小小的奶娃抓着东珠咯咯笑,摇篮里的小十一,咿咿呀呀的笑着,应和比她大半岁的小侄女的笑声。
胤禛正坐在窗前煮茶,捧着一卷《礼记》,细细品读,突然侧目望着女儿酷似康熙的眉眼,轻轻叹了口气。
阿灵阿虽没拿到一等公的爵位,却借着法喀被圈禁,稳稳攥住了钮祜禄氏的实权;佟贵妃借这场风波彻底站稳脚跟;康熙则用一场家丑,既敲打了钮祜禄氏,又抬举了佟家,八旗平衡依旧。
只有那个被碾碎的彦珠,和被毁掉一生的佟佳氏,成了一句模糊的“秽闻”,连名字都没留下。
一声叹息,映照胤禛复杂的思绪,皇阿玛手段太狠,心思太毒了。
“福晋,明日咱们去探望十弟吧。”
“好,带弘晓一块去,瞧在这丫头的份上,或许十弟会搭理咱们。”
胤?现在谁也不理,这样下去迟早憋出问题,关键胤?谁也不见。吃闭门羹,
胤?又是个牛脾气,翻脸不认人,别的兄弟都怕了,胤禟都摸着被胤?打青的左眼,愤愤道:“要哭就痛痛快快哭一场,这样耍小孩脾气算怎么回事?”
胤禛摩挲着茶盏的冰裂纹没接话,胤?不是耍脾气。亲娘尸骨未寒,母族就被搅成一锅烂泥,十一岁的少年目睹灵前发生的一切,正如头困在栅栏里的小兽。
“备好萨仁娜爱吃的奶皮子。”宜修替弘晓擦去嘴角的口水,又给小十一掖了掖被角,“十弟看在孩子份上,总会开门的。”
两个奶娃在摇篮里手舞足蹈,胤禛愈发脊背发凉,皇阿玛把最锋利的刀藏在亲情里。
他们这些做儿子的,连痛痛快快哭一场的资格,都得看那把刀肯不肯松松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