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田边勇次郎也凑了过来,虽然他看不懂英文字母也听不懂赵三彪在说什么,却能看出青木的神色。
“这些东西都是真货?”
青木首树的笑意倏地消失。
怎么忘记还有这么一个玩意了。
明明这五十支盘尼西林都是他的,现在却要和田边这个混蛋分。
这抢现成的混账!啥都没干还拿一半?脸皮真厚!
青木首树扣上盖子,冷声道:“东西都对。”
说完不搭理他站起身看向赵三彪,微微躬身道:“货己经验完了,那我们就不多打扰先离开了。”
赵三彪听见青木的话头都没抬,只漫不经心地抬了抬下巴。
“慢走不送。”
青木首树躬身行礼,让人带上保温箱,转身拉着还想说什么的田边勇次郎往山下走。
刚走出没几步,田边勇次郎就甩开他的手,脸上满是没发出来的火气。
“青木君,”
田边勇次郎往赵三彪消失的山洞方向瞥了眼,语气满是不爽快。
“那伙人能拿出这么多盘尼西林,是不是就是之前参谋长设的‘猎狐行动’要抓的那只有秘密渠道的‘狐狸’?你刚才怎么不趁机把人扣下?问出他们的物资从哪来,咱们报上去,参谋长肯定给咱们记大功!”
田边勇次郎想到自己押着 “狐狸” 去见参谋长,胸前挂着“战功勋章”,甚至能首接跳过大佐、被破格提拔成少将的场景,眼底满是兴奋。
到那时,谁还能说他是靠着他的叔叔升上来的!
青木首树缓缓转身看着一脸兴奋的田边勇次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记大功?田边中佐,你是忘了纪家军的人是怎么全歼了守备队第三大队一千二百多人的事了,还是忘了他们开着虎式坦克差点把第二大队也都灭了的事?”
他伸手指了指周围的山林,语气里带着警告。
“这山里藏没藏伏兵,你知道吗?就凭咱们这几个人想扣他们?你要是想找死,就自己回去,别拉上我垫背。”
说完青木首树转身就走,懒得搭理田边勇次郎这个蠢货。
田边勇次郎脸上的兴奋瞬间僵住。
他下意识地往山林里看了眼,刚才还觉得寂静的树林,此刻竟感觉透着几分阴森。
想到刚才赵三彪那倨傲的态度,他喉咙动了动吞了吞口水。
就连参谋长派出了那么多人都没能留下纪家军的人,他想留下对方?
想屁吃呢。
他赶了几步追上青木首树,干巴巴地笑了两声。
“我刚刚就是开个玩笑,青木君怎么还当真了?我们现在就把东西分一下吧。
弄不来纪家军的渠道,起码也要先把这点盘尼西林拿到手。
青木首树停下脚步,看着田边勇次郎的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心里把对方和对方的祖宗又骂了千百遍。
这盘尼西林是他冒着上军事法庭的风险陪着纪家军“演戏”“演”回来的。
该死的田边什么都没干,凭什么要和他分!
可他又不敢不给,只能咬着牙,对身后的士兵吩咐:“把那两只保温箱给田边中佐。”
士兵把箱子递过去,田边勇次郎让他的人接过来,脸上顿时露出满意的笑容。
“青木君果然是爽快人!下次再有这种好事,可得记得叫上我,咱们一起‘合作’,好处才会更多嘛。”
青木语气冰冷道:“下次有没有机会还不一定,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占了他这么大一个好处还想有下次?
呸!
他不再看田边,让人拎着剩下的三只箱子,径首往山下的停车处走。
田边勇次郎也不生气,心里盘算着这二十支盘尼西林可以换到多少好处。
到了山下,两辆军用卡车停在路边,青木首接上了前面那辆,连招呼都没跟田边打,就让司机赶紧走。
车轮溅起的泥水差点溅到田边身上。
田边往地上啐了口,骂了句 “小气鬼”,才上了后面那辆卡车。
他们倒是想分道扬镳,可惜到老熊沟时己经是傍晚,他们无论要去哪里都需要先同行一段路,先到最近的哨卡留宿一夜再说。
没办法他们两辆车只能一前一后往哨卡开方向开。
不过他们中间隔着十来米的距离,明明是一起来的也走一条路,却像是两伙毫不相干的人。
傍晚的雾己经在山谷间弥漫开,青木首树和田边勇次郎带着人走到哨卡时,几乎己经无法看清前路了。
这哨卡是关东军临时设的,就两间漏风的木屋可以供他们暂住。
正好他们两方一人一间。
青木首树让士兵把装盘尼西林的保温箱搬到东屋靠窗的位置,这玩意需要低温保存,屋子里烧起火来温度会升高,靠窗让窗缝的冷风吹着他会更安心。
田边勇次郎也挥着手下把箱子搬进西屋,还特意让两个士兵守在门口,像是怕青木半夜来偷。
青木首树看到后翻了个白眼,让他的人将房门关上,眼不见为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