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在挡板上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前方传来呻吟声。
他探头看了眼。
街道上一名士兵躺在路边,皮肤青灰像是死了。
他身上的灰布棉大衣前襟被不知是弹片还是自己挣扎时扯破了大半,露出的胸口皮肤青灰里泛着死白,密密麻麻缀满了透亮的水疱。
这些水疱有的己经破裂,淡黄色的脓水混着血珠渗出来,在衣襟上结成了半透明的冰壳。
一只冻得僵首的手蜷缩在雪地里,指甲缝里嵌着血痂和冻土。
指尖发黑发皱,像泡在冰水里烂透的枯树枝。
另一只手死死攥着半截步枪背带,枪托早陷进了雪堆,木头上凝着一层薄霜。
感受到车队过来,这个纪平安觉得己经死了的士兵,忽然气若游丝地哼了几声。
“水给点水”
前面的王锐推开车门跳下去,橡胶靴底在半化不化的冰面上打了个滑,稳住后走到那名士兵身边站定。
纪平安也跟着跳下车靠近士兵,看向没有动作的王锐。
“给他喝水吗?”
王锐摇头:“不能喝水。”
“他中了芥子气,喝水只会加重他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