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头在脑海中翻滚,每一种可能性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漫长如年。我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等待我的会是什么。
直到几个小时后,房间门再次被打开。这次进来的不是李警官,而是一个穿着西装,提着公文包,气质精干的中年男人。
「林薇小姐吗?你好,我是宋文昊,你的律师。」他递过来一张名片,语气沉稳专业,「受顾夜沉先生的委托,前来处理你的案件。」
顾夜沉的人!他果然知道了!
我心中瞬间百转千回,是救赎还是更深的陷阱?
「宋律师,」我接过名片,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现在情况怎么样?」
「情况比较复杂,但并非没有转机。」宋律师坐在我对面,打开公文包,「警方目前掌握的证据,主要是你调查‘蔚蓝资本’时一些越界的技术手段,以及一些指向不明的资金关联猜测。他们怀疑你可能是为第三方势力服务的商业间谍,但缺乏直接证据。」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着我:「关键在于,林小姐,你必须要有一个完全合理的、能够解释你所有行为逻辑的说法。并且,需要有一些‘外力’来证明这个说法。」
「外力?」我捕捉到他话中的关键。
「比如,」宋律师意味深长地说,「一个足够有分量的担保人,以及,一个能让警方转移调查方向的……更明确的‘目标’。」
我瞬间明白了。顾夜沉不仅要帮我脱身,还要借此机会,将祸水彻底引向别处!他要坐实“蔚蓝资本”或者其关联方的“不法行为”,甚至可能……将“商业间谍”的帽子扣到对方头上!
这是一招更狠辣的反击!
「我该怎么做?」我直接问道。
宋律师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我:「这是根据你的工作内容和可能接触到信息,为你准备的‘情况说明’。你需要熟悉它,并在接下来的问话中,严格按照这个口径陈述。记住,你只是一个过于敬业、偶尔会动用一些非常规手段,但一切为了公司利益的员工。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在顾夜沉先生的默许和公司利益框架内进行的。至于那些更深层的、涉嫌违法的线索,你可以‘推测’其可能来源于竞争对手的恶意构陷或内部斗争,因为你的一些调查,可能无意中触碰到了某些人的敏感神经。」
我看着那份措辞严谨、几乎能自圆其说的“情况说明”,心中凛然。顾夜沉的团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准备好了这一切,其能量和效率堪称恐怖。
「我明白了。」我接过文件,深吸一口气。
「另外,」宋律师站起身,准备离开,「顾先生让我带句话给你。」
我抬起头。
「他问,」宋律师模仿着顾夜沉那冷冽的语调,「‘这次的数据,还算好看吗?’」
我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是在问主系统监控下的关联度?还是在嘲讽我此刻的狼狈?
或者……两者皆有。
律师离开后,我独自留在房间里,一遍遍熟悉着那份“情况说明”。
我知道,下一轮的审讯,将不再是简单的问答。
那将是一场真正的、刀光剑影的博弈。
而我,必须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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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师宋文昊离开后,留置室里只剩下我和头顶那盏永不疲倦的白炽灯。我反复研读着那份“情况说明”,每一个字,每一个可能的漏洞,都在脑中过了无数遍。这不是简单的背诵,而是一场精密的心理建设,我必须让自己都相信这套说辞,才能在接下来的交锋中不露破绽。
几个小时后,审讯再次开始。依旧是李警官和张警官,但气氛似乎有些微妙的不同。李警官的眼神依旧锐利,但少了几分最初的笃定,多了几分审慎的探究。
「林薇,考虑得怎么样了?」李警官开口,语气平稳。
「警官,我仔细回忆了之前的工作。」我抬起头,眼神里带着反思后的清明与坦诚,「我承认,在调查‘蔚蓝资本’的过程中,我为了尽快做出成绩,确实使用了一些非常规的信息渠道和技术手段,可能触及了法律边界。对此,我深刻认识到错误,并愿意承担相应的责任。」
我先一步承认“错误”,将行为定性为“急于求成”和“方法不当”,而非“主观恶意”。
「但是,」我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坚定,「我所有的行为,其根本目的都是为了顾氏集团的商业利益,是在我的职责范围内,为了应对鼎峰实业和‘蔚蓝资本’的竞争压力所为。顾总对市场竞争要求极高,我希望通过更深入的情报来支持决策,仅此而已。」
我刻意将顾夜沉塑造成一个对下属施加巨大业绩压力的老板,这能很好地解释我的“过度积极”。
「至于您之前提到的一些更深层、更敏感的信息,」我微微蹙眉,露出恰到好处的困惑与推测,「我现在回想起来,觉得有些蹊跷。有些信息似乎来得过于‘容易’,或者指向性过于明确。我怀疑,是否有人故意释放这些烟雾弹,意图混淆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