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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主任,我们接下来怎么查?直接深挖这三家公司?”王鑫摩拳擦掌。
林杰摇摇头:“我们权限有限,直接查公司不现实,容易暴露。我们的优势在于,我们是医疗专家,可以从业务角度切入。”
他看向刘倩和苏琳:“刘倩,你明天继续,重点核对‘鼎盛医疗’供货的骨科耗材,比如钢板、螺钉这些,查进价、使用量和收费情况。苏琳,你想办法,从护理部或者器械科,了解一下‘鼎盛医疗’药代的情况,看看他们和医院哪些人接触频繁。”
第二天,调查继续。
刘倩的工作遇到了点小麻烦。骨科耗材的入库出库记录比药品更混乱,很多记录只有品名没有具体规格型号,给核对工作带来了困难。她不得不抱着一摞单据,跑到骨科护士站,借口要“完善耗材管理流程样本”,请护士长帮忙辨认一些模糊的记录。
护士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性,姓吴,看起来挺干练。她对省里来的专家还算客气,但言语间透着谨慎。
“刘医生,这些耗材记录一直都这样,我们也头疼。”吴护士长一边帮刘倩辨认,一边抱怨,“有时候领用的东西和记录对不上,月底盘存老差数。”
刘倩顺着她的话问:“主要对不上的是哪些耗材?”
“嗨,还不就是那些常用的,钢板、螺钉什么的,特别是‘鼎盛’公司供的那几个型号,老出问题。”吴护士长似乎没多想,随口答道。
刘倩心中一动,面上不动声色:“‘鼎盛’的耗材,用的很多吗?”
“不少。尤其是胡院长打过招呼的几类手术,指定要用他们的。”吴护士长压低了点声音,“其实吧,效果也就那样,但价格可不便宜。”
刘倩仔细记录着,又看似随意地翻看着手边的耗材采购清单。突然,她的目光定格在清单的一行上——一种用于脊柱内固定的钛合金钢板系统,供应商正是“鼎盛医疗”。
这个型号……她非常熟悉。
因为就在来清源县之前,省医骨科刚召开过耗材管理会,讨论过一批即将到期的采购合同,其中就包括这个同一品牌、同一型号的脊柱钢板系统!她对那个报价印象很深,因为骨科主任当时还抱怨价格偏高,正在考虑寻找替代供应商。
一个强烈的念头击中了她。刘倩强行保持镇定,对吴护士长说:“吴护长,这份采购清单我能借去核对一下吗?很快就还回来。”
“行,你拿去吧,别弄丢就行。”吴护士长爽快地答应了。
刘倩拿着清单,几乎是快步走回了临时办公室。她立刻打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调出存在里面的省医部分耗材采购参考价格表——这是她作为药学部骨干为内部管理准备的资料。
找到骨科耗材分类,输入产品名称和型号……屏幕上的数字跳了出来。
省医的采购参考价:一套,7850元。
她再低头看向清源县医院的采购清单,白纸黑字:一套,元!
差价高达三千多!接近百分之四十!
清源县医院作为一家二级医院,采购量远不如省医,按理说采购成本应该更高,但实际进价却比省医高了这么多?这完全不符合常理!唯一的解释就是,这里面有巨大的价格空间,用于支付那些看不见的“成本”!
刘倩感到一阵心寒。
这已经不仅仅是管理混乱了,这是系统性的、胆大妄为的利益输送。
患者们承受着高昂的医疗费用,而一部分钱,却以这种方式流进了私人的口袋。
她深吸一口气,稳住有些发抖的手,将这份采购清单的关键页面迅速用手机拍照,然后将清单原件还了回去。
下午,苏琳那边也有收获。她通过护理部的一个关系不错的护士,了解到经常来医院的“鼎盛医疗”的药代姓赵,三十多岁,很会来事,和胡院长、骨科主任、器械科主任都称兄道弟,经常一起吃饭。而且,这个赵经理有时候还会直接去手术室,“指导”或者说“监督”他们公司耗材的使用。
所有的线索,开始像散落的珍珠,被一根无形的线串了起来。
晚上,秘密碰头会再次召开。
当刘倩把她发现的脊柱钢板价格对比图放在桌上时,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套就差三千多?他们骨科一年用多少套?”陈明难以置信地问。
“我粗略估算了一下,根据手术记录,他们医院一年大概做五十台左右的脊柱相关手术,就算一半用到这个型号,就是二十五套,这就是七万多的差价。而这,仅仅是一种耗材!”刘倩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
王鑫猛地一拍大腿:“妈的,这群蛀虫!这还只是冰山一角!”
苏琳轻声补充:“而且,这个‘鼎盛医疗’,同时也在向省医供货。虽然省医的价格是正常的,但这说明,这家公司的触角伸得很长,能量不小。”
林杰一直沉默地看着那张价格对比图,手指敲着桌面。
“线索开始汇聚了。”林杰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冷静,“清源县